这是谢酒叮嘱的,让陈桂枝看着点,如果徐家豪几个到后厨来找她,就拦着不让进。
如果是从前,顾仁会直接嘴巴一撇,流里流气地推开陈桂枝径直去后厨。可现在……他对谢酒没那个胆量,尤其见识过陆元武的狠戾之后,就更加不敢造次。
他压抑着性子,破天荒地倍有礼貌道:“那请婶子转告谢阿姨,谢谢她的饼,这真的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饼了。”
陈桂枝毕竟是乡下妇女,面对着这种干部家庭出身的男孩子,尤其顾仁生得俊俏,这会儿又彬彬有礼,她就有些不好意思。
她不明白谢酒为什么对顾仁那么冷淡,可能因为他和徐家豪走得近?
等他们走后,陈桂枝回到后厨,悄悄和谢酒说。
谢酒淡淡道:“桂枝,他和我们不是一路人,哪怕现在看着和和气气,以后也说不定如何,远着点好。”
陈桂枝笑道:“谢酒姐你现在见识就是不一样。”
谢酒却岔开话题,不多说顾仁的事儿,而是说陆东福。
陈桂枝冷笑,“谢酒姐,你可别搭理他,那可是个白眼狼呢,以往你和二哥对他多好,他也没说你一句好话。”
从前陆元武对兄弟姊妹的孩子比对自己的孩子好,谢酒也不遑多让,可就算这样,陆东福也没有感恩的心,这些陈桂枝都看得明白。
谢酒:“放心,我不会再对他好的。”
二叔和二婶不会再对自己好了,这也是陆东福心里想的。
晌午吃饭,谢酒请顾仁,他没钱和没粮票,只能跟着徐家豪蹭饭。徐家豪却只管自己吃饱,就让陆东福吃了一块饼。那么香的酥饼,吃不饱比不吃更折磨人。
所以现在陆东福憋了一肚子气,他要去找陆西楼发泄自己的不满。
他站在一年级一班的后门前,双手叉腰,喊道:“陆西楼,你给我出来!”
他这么一喊,不只是陆西楼,全班同学都回头看他,跟看傻子一样。
前门一人探出头来,大喊道:“陆东福,这都上课了,你去哪里晃荡才回来?还想不想上学了?”
已经上课十分钟,数学老师过来让大家做习题,一直没出声,所以陆东福以为老师还没来呢。
他听见老师喊,吓得转身拔腿就跑,赶紧去自己教室。
老师已经在上课,却也没问他为什么才回来更没管他做没做作业。
毕竟现在是毕业就下乡的时代,大学不招生,要想读大学就要靠关系举荐,还不是从前意义的大学,而是良莠不齐的工农兵大学。
学习只是为了不当睁眼瞎,或者为了学生的那点补贴,毕业的尽头没有希望,学生们自然不会认真学习,老师也就没那个负责的心思。
老师讲什么,陆东福一个字都没听,他满脑子都是自己受到的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