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鲜于通在苗疆中了金蚕蛊毒,原本非死不可,是胡青牛三日三夜不睡,耗尽心血救治了他,和他义结金兰,情同手足。鲜于通被胡青牛救治性命后,和胡青牛之妹胡青羊相恋。胡青羊以身相许,竟致怀孕,可是鲜于通贪图华山派掌门之位,弃了胡青羊不理,和当时华山派掌门的独生爱女成亲。胡青羊气不过亲上华山要找鲜于通要个说法,也说了自己怀了鲜于通的孩子。哪只鲜于通竟然无比绝情,竟然亲手将胡青羊推下山崖,造成一尸两命。
这件事鲜于通一直遮掩得密不透风,不料事隔十余年,突然被这宋明当众揭了出来,如何不令他惊惶失措?当下便起毒念:“这修罗剑不知如何,竟会得知我的阴私,非下辣手立即除了不可,决不能容他多活一时三刻,否则给他张扬开来,那还了得?”
鲜于通立即扑上贴身疾攻,使的是华山派绝技之一的七十二路“鹰蛇生死搏”。他收拢折扇,握在右手,露出铸作蛇头之形的尖利扇柄,左手使的则是鹰爪功路子;右手蛇头点打刺戮,左手则是擒拿扭勾,双手招数截然不同。这路“鹰蛇生死搏”乃华山派已传之百余年恶毒绝技,鹰蛇双式齐施,苍鹰夭矫之姿,毒蛇灵动之式,于一式中同时现出,迅捷狠辣,兼而有之。
可是力分则弱,这路武功用以对付常人,原能使人左支右绌,顾得东来顾不得西,宋明只接得数招,便知对方招数虽精,劲力不足,比之何太冲都逊色不少。
当真是好笑,这等人也能当上华山派掌门!
鲜于通不曾想到宋明年纪虽然轻轻,但是武功却臻至江湖一流,心中骇然,心中又急怒攻心,手中折扇柄向着宋明面门一点,立即向旁跃开。宋明鼻中突然闻到一阵甜香,登时头脑昏眩,脚下几个踉跄,但觉天旋地转,眼前金星乱舞……
鲜于通见状,顿是大喜,喝道:“修罗剑,教你知道我华山绝艺‘鹰蛇生死搏’的厉害!”
说着纵身上前,左手五指向宋明右腋下的“渊腋穴”上抓了下去。他只道这一抓落,宋明已绝无反抗之能,那知着手之处,便如抓到了一张滑溜溜的大鱼皮,竟使不出半点劲道。
宋明知晓鲜于通的底细,哪里会不防着鲜于通的阴招,所以在鲜于通折扇柄点向自己时,他就屏住了呼吸。
这时候宋明一口气向鲜于通吹了过去,鲜于通陡然闻到一股甜香,头脑立时昏晕,这一下当真是吓得魂飞魄散,张口待欲呼唤。宋明左手在他双脚膝弯中一拂。鲜于通立足不定,扑地跪倒,伏在宋明面前,便似磕拜求绕一般。
宋明弯下腰去,从鲜于通手中取过折扇,朗声说道:“华山派自负名门正派,真料不到居然还有一手放蛊下毒的绝艺,各位请看!”
说着轻轻一挥,打开折扇,只见扇上一面绘的是华山绝峰,千仞叠秀,翻将过来,另一面写着郭璞的六句“太华赞”:“华岳灵峻,削成四方。爰有神女,是挹玉浆。其谁游之?龙驾云裳。”
宋明折拢扇子,说道:“谁知道这把风雅的扇子之中,竟藏着一个卑鄙阴毒的机关。”
而这时,只听得鲜于通伏在地下,犹如杀猪般的惨叫,声音凄厉撼人心弦,“啊……啊……”的一声声长呼,犹如有人以利刃在一刀刀刺到他身上。本来以他这等武学高强之士,便真有利刃加身,也能强忍痛楚,决不致当众如此大失身份的呼痛。他每呼一声,便是削了华山派众人的一层面皮。只听他呼叫几声,大声道:“快……快杀了我……快打死我罢……”
宋明道:“我倒有法子给你医治,只不知你扇中所藏的是何毒物。不明毒源,那就难以解救了。”
鲜于通叫道:“这……这是金蚕……金蚕蛊毒……快……快打死我……啊……啊……”
众人听到“金蚕蛊毒”四字,年轻的不知厉害,倒也罢了,各派耆宿却尽皆变色,有些正直之士已大声斥责起来。
原来这“金蚕蛊毒”乃天下毒物之最,无形无色,中毒者有如千万条蚕虫同时在周身咬啮,痛楚难当,无可形容。武林中人说及时无不切齿痛恨。这蛊毒无迹象可寻,凭你神功无敌,也能被一个不会半点武功的妇女儿童下了毒手,只是其物难得,各人均只听到过它的毒名,此刻才亲眼见到鲜于通身受其毒的惨状。
谁都没有想到,堂堂的华山派掌门,竟是会使这种无比阴毒的阴招,又想到刚才宋明所言,估计鲜于通当真是有此事。
华山派老一辈的长老只觉得华山派面皮丢尽,恨不得赶紧走人,免得丢人现眼。其中一位老叟拱手道:“张真人,此次却是我华山派丢人现眼,失礼了,我等先告退,日后再亲上武当告罪!”
说着就大步往外面走去,其他华山派弟子一个个跟上,恨不得多长两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