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真如此荒唐?”
身为神国遗属不会不清楚银针的含义,心里遗憾着长针来处,再不相信也无法改变面前事实,甚至已搭上了她的清白。
“妳还有半个时辰决定去留。”颜娧清冷眸光瞥了眼着故作坚强的相芙,从容说道,“相家日后是否能安稳立足,或许得靠妳周旋其间。”
“难道真如表哥怀疑?”
“妳觉着哪个答案要紧些?”一个能为雨田城刻苦耐劳地寻求冶铁之法的女子,颜娧深信必然有着常人所无法比拟的坚忍,更相信她也关心着岛上百姓的生死。
相芙因她那不置可否的清隽疏离而微微一愣。
“相泽请了相老夫人来,定是决心将妳困在此地,为一城一岛的百姓,妳可愿意以清白之身与终身幸福为赌?”
死里逃生的相芙心里颇为感慨,再听得她的一席话,也大概懂得看似与世无争的表哥,一直以来隐藏的真实面目。
多年来的隐忍,若非相氏山庄家主之位,便是为了获取更多有关相家船厂之事,所幸船厂的来去全非经由相家主导,连兄长对船厂如何出现也不得而知。
容家的出现只为岛上供应所需船只,所有技艺皆不外传,这是岛上众人皆知之事,相家名为岛主也无法拿捏容家半分。
叫她如何相信表哥仅仅想要取回李家爵位?
以相家之能换取北雍之职?
相芙怎么想怎么可笑。
“乐稚一旦请了祖母,不管我留不留都没有后路可走。”相芙无奈苦笑。
表哥在祖母那儿表示的真心,早让她老人家深信不疑,对于他俩的婚事更是一向乐见其成,现下又布置了这般荒唐的事发现场,能将她留在岛上不再离开,想必比谁都还要高兴。
表哥能想到以取魂针控制她,在她陷入昏迷前所问之事,已揭开他隐藏在心里的野心,真将她放在心上怎可能施针?
真将她放在心上,怎可能趁昏迷对她行不轨之事?
多年避世隐忍,终于等到一朝解降,怎可能再如同往日般超然世外?
事已至此,还能有什么选择?
“妳的清白,他没能力沾得,得委屈一段时日倒是。”颜娧勾着一抹兴味浅笑,直视她眼底灰涩。
听出话外话的相芙倏地瞪大了双眼,一下绯红了耳根,话也说不全地焦急问道:“当...当真...表哥...他?”
“我不会真拿妳的一辈子开玩笑。”颜娧不由得掩嘴笑道,“冰毒在身命都差点没了,还得靠妳的内息续命,哪个男人敢将色字摆头上?那把刀活灵活现的在头上晃能不怕啊?妳昏迷時間這麼短暫,我相信没有任何男人愿意袒露缺陷。”
相芙英气焕发的脸蛋微微一红,怎么说也是男装打扮游走雨田城数年,虽洁身自爱也清楚男女之事究竟为何,说到底身上一丝不挂,身下黏腻的萎靡气息,着实将她吓得不轻。
这假象做得太真……
这话也说得太实……
哪个未出阁的小姑娘能把话说得如此…坦白?
“妳知道什么就给什么消息,不需有任何隐瞒,短时间他仍无法离岛,离不了岛自然没了为难妳的心思,虽然栾怡那小姑娘有时还挺糟心,大抵也是个心思偏向纯良的,有她那双手作为后盾,相信也没人敢再动妳半分。”颜娧唇际勾着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