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奕手持了剑,杀了出去。
玉儿才刚嫁进来,就一心护着这温家,他今天就要当着玉儿的面,杀了这个人。
除了他,这个世上,没有人可以保护她。
也没有人能给她家。
白奕的剑刺向温墨炎,那一剑便似千军万马奔驰而来。
温墨炎人与剑身一般灵巧,轻易就避了去。
风吹过,卷起漫天鲜红。
剑气袭人,天地间充满了肃杀之意。
两人都面无表情,眼中尽是杀机,手中的剑呼呼生风,招招狠戾,都想致对方于死地。
早已耳闻这白奕是用毒高手,与他过招之时,温墨炎也是处处小心,招招招命。
此人多留一会,对整个温家人来说,就多一分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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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成公主站在一旁看着,全身紧紧的绷在一起,袖中的粉拳也紧紧的握着。
两人身影如剑法一般,又快又狠,下一刻,不知谁会死在谁手里。
猛然,白奕的剑从温墨炎面上划过,削去了温墨炎一缕头发。
下一刻,温墨炎的剑便削去了白奕一截衣袍。
善成公主的心脏跟着他们的剑而起伏。
眼前,耳边,全是刀光剑影的声音。
忽然,温墨炎手臂上被划了一剑,善成公主心里又是一紧,她低身就从地上捡起了一把剑。
白奕,他已经毁了她。
她不许他再毁了墨炎。
不许他再这样伤害墨炎,伤害温家的人。
她紧紧的握着剑,朝白奕冲了过去。
她就是和他同归于尽,也不许他再伤害自己的家人。
她要保护夫家的人。
然而,她手中的剑还没有刺过去,闻听身后风声的白奕人看也不看,反手一剑刺了过来。
“玉儿。”温墨炎震惊的唤了她一声。
白奕这才侧身看了一眼。
他手中的剑插在了善成公主的心口。
她不敢置信的看了看插在自己身上的剑,忽然就笑了一下。
也好,死了也好。
死了就不用再受他的折磨,就不用再担惊受怕了。
白奕脸色一变,惊吓不下了。
想到柔弱的她敢提着剑冲过来,本以为是旁人。
“玉儿。”白奕疾步过去,把她抱在了怀中。
温墨炎一剑刺了过来,白奕抱着人疾步要避,那一剑还是结结实实的刺在了他的胳膊上。
白奕怒,本想放下善成公主再与他一决生死,偏她一口鲜血又了出来,脸色惨白的善成公主拽着他的胳膊不让他去与温墨炎打,她拼尽全力的对温墨炎说:“墨炎,你走,你快走。”
温家已经在这个地方无法生存了,再留下来,再战,对他们一点好处也没有。
温墨炎不肯走,他对白奕说:把玉儿给我。
白奕反问:“凭什么给你?”
温墨炎逼近他,再说:“把我妻子还给我。”
白奕说:“妻子?那玉儿有没有告诉过你,早在大耀的时候,她就已经是我的妻子了?”
温墨炎脸色发白。
善成公主颤颤抖抖的从头在拽下自己的发簪,要刺向白奕。
她是他的妻子,亏他说得出口。
白奕伸手把她的发簪给夺了下来,扔在了地上,对她说:“玉儿,你先坐一会,让我杀了这个人。”
善成公主被她放在了一旁的地上,他赤手空拳的就要去杀温墨炎。
都这个时候了,他何必与这些人讲规矩,手中的毒粉洒出,温墨炎机智的屏了一下呼吸,但没有用。
那玩意只要吸入一点,就让人眼前一眩,他脚下一晃,看人出现了重影,白奕手中的剑便刺了过来,一剑刺进了墨炎的身上。
“墨炎。”善成公主尖叫着爬起来,跌跌撞撞的朝这边跑了来。
墨炎脚下又晃了晃,手中的剑已无力的垂了下来。
他早知这白奕用毒厉害,杀人与无形,虽是早有防备,还是防不胜防。
善成公主一身是血的朝他奔来,他怔了怔。
白奕也怔了怔,心跟着狠狠的抽疼,却忍着没让自己去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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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耀的公主,墨炎早知她在大耀有嫁过人,本来也是在意的,后来见着了她这个人,便释然了。
她虽是公主,却柔弱得不堪一击。
大婚之夜,因为不堪负荷,她哭成了个泪人,和他道谦,说她身体自幼就不好,说他可以纳妾的,她不介意的。
她善解人意,温柔贤淑。
她处处护着温家,也真把自己当成了温家媳妇。
除了二嫁之外,没人能挑得出她身上有什么毛病。
她明明更需要他保护的。
时至今天,他才知道,原来那个曾让她二嫁的人,就是这位白将军。
这些都不重要了,玉儿爱的是他不是吗?
他跌跌撞撞的迎着那一身是血的女子过来,把她搂在怀中,说:“玉儿,玉儿你疼不疼?”
善成公主仰脸看他,摇头,说不疼。
善成公主又问他:“你疼不疼,你有没有事?”
他说没事,说他不疼。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善成公主忽然颤颤巍巍转身,朝白奕跪了下来,说:“白奕我求求你了,你放过墨炎吧,你让墨炎走吧,你放墨炎一条生路,我都听你的。”
墨炎震惊,跌跌撞撞的去扶她,去抱她,说:“玉儿别求他。”
他死就死了,他根本不在乎。
只是可怜了玉儿。
白奕淡淡的看着眼前的人,她虚弱得话不成声,几度哽咽。
他强忍着对她的心疼,说:“玉儿,这是你说的,我放他一条生路,你全都听我的。”
善成公主点头,只能点头。
听他的,全听他的。
只要墨炎活着就好,至于她,她伤成这般,还能活得了?
她知道自己是活不了的。
她身子骨本就弱,根本无法承受这样的伤。
能坚持到现在,已是她拼了所有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