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心往下沉,姬渊还有什么重要的事瞒着她?
能隐瞒她的,隐隐觉得不是好事。
墨兰说:“我后来查考了一下,这血断肠邪乎得很,由于掺杂了人血,很有灵性,中了这毒的人,越动感情,毒发越频繁,为了避免频繁发作,皇上这边就要克制。”
因为皇上的克制,想必让她没少受委屈的吧。
新婚就被冷落,皇上不解释,她百思不得其解。
墨兰为她无奈,却也是想不出旁的法子来。
只能等皇上这边的事情处理好了,前去邶国取解药。
朝歌听她一番说词,不由松了口气。
果然事出有因,并非不喜欢她。
本想在这府里多住个几日,闹个别扭不回宫的,这个想法现在已经打消了。
姬渊中了毒,这毒有如此大的危害,他却不肯告诉她。
被蒙在鼓里的她,百般猜测他的心思,昨晚甚至送了一碗汤给他喝。
想到他昨晚人在沐浴,沐浴后还是不过来找她,所有的不明白忽然就明白了。
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因,朝歌一刻也等不下去了。
送走了墨兰,她立刻要起驾回宫。
姬渊一个人默默的忍受这么多,她不能让他一个人来承担。
比起她这些天的委屈,她知道姬渊比她更需要安慰的。
~
同一片蓝天,在寝宫的姬渊在知道朝歌人回沈府后,反而是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
定然是生气了,才赌气回府的。
回府待几天也好,不然,两人日夜在一起,是克制住了,却也要了他半条命。
这种难受,不比毒发好受。
朝歌不在的这段时间里,闲来无事,除了批阅奏折还是批阅奏折。
累了,他就独自坐在龙案前闭眼休息一会。
直到朝歌直奔进来。
本以为她会赌气多住几日,倒是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跑回来了。
他睁了睁眼,看着奔进来的朝歌。
朝歌跑到他跟前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沈府受了什么委屈,他想定然是这样子的。
朝歌往他怀里一钻,抱着他唤:姬渊。
姬渊本能的搂住她问:“怎么了?哪个欺负你了?”
她委屈巴巴的说:“除了姬渊,还有谁敢欺负我。”
倒成了他了。
他也的确欺负了她。
本该让她享受夫妻之乐,他却不能给予她太多。
可不就是他欺负了她。
一时之间,他竟无话可说。
再英雄的男人,在这样的事情辜负了爱妻,都会心生愧疚,难以理直气壮的。
他默然不语,实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朝歌仰脸,看着他。
姬渊面色平静。
平静的神情里是压抑着的痛苦。
朝歌说:“我是你的妻子,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你就宁肯我一直这样误会着,也不肯告诉我真正的原因?谁想要和你同房了,我只要你好好的活着,就算一辈子不同房我都不会在意的,你究竟在想什么,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觉得我只能和你同富贵不能与你同患难吗?你把我沈朝歌当成什么人了,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你的妻子?你发生这样的事情,我这个当妻子的没有知情权吗?”
她叭啦叭啦说一堆,也许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眼睛红了,都噙了泪。
她只是又委屈又心疼。
委屈他竟然隐瞒她。
心疼他一个人默默的承受这么多,却不肯告诉她。
她是可以帮他一起来承担这一切的,哪怕不能承担他身体上的痛苦,但她想让他知道,她值得依赖,信赖。
姬渊忽然就把她给抱了起来。
朝歌一惊,问他:“干什么?”
眼泪生生的又咽了下去。
姬渊说:“同房。”
“……你疯了。”朝歌挣扎起来。
她刚从墨兰那边听了他的事情,怎么敢这个时候做这些事情。
姬渊说同房就同房,直接把人抱了进去。
挣扎又惊又急又气的喊他:“姬渊,你不要乱来。”
姬渊把她放进帐中,说他没有乱来。
没有乱来这是在干什么?
朝歌想拔腿逃开,偏偏逃也逃不掉。
一旦被他控制住,那就是被压在山下的猴子。
克制了多天,压抑了多天后,所有的热情都在这一刻爆发。
去他的血断肠。
他就不信能断死他。
他们才刚新婚,正是该让她承受恩宠的时候,因为这点破事,让她受尽委屈。
她说她不介意,他却很介意。
很介意自己不能让她满足入睡,睁开眼来就是幸福。
他不要命了吗?
她是不想他出任何意外的。
任她哭得眼泪汪汪。
他说:“朝歌不哭,这几天委屈你了。”
她担惊受怕的说:不委屈。
她现在一点不觉得委屈了。
她只想他不要这样子。
直到那股痛意袭来,他心里暗暗咒骂一句,在朝歌耳边说了句:“朝歌你先睡一会。”
他不想让她看见,被毒折磨得痛苦的样子。
尤其是在这事还没完全结束的时候。
朝歌被他点了穴道,睡了过去。
她睡过去,姬渊人也就起了身,披了衣裳。
任凭那股痛意袭来,他忍得牙齿打颤。
肝肠寸断。
心像被撕裂一样。
他坐在那里承受着他的痛感。
这样的痛感甚至不能去用内力去抵抗,越抵抗,遭到的反噬就越强,痛感就越重。
心被撕开,被撕成一片又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