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涵跟在边上,默默的看着,插不上话的。
一行人来到堂中坐下,奴婢上了茶水点心。
墨老夫人是要留朝歌在府里用膳的,吩咐二房媳妇向氏让厨房做上朝歌喜欢吃的菜式。
大房媳妇元氏见没她什么事,也就默默退了下去。
自从出了墨兰这档子事后,她在墨家都抬不起头。
好在儿子墨启生还算争气,总算进了一甲,在翰林院做事,令她在墨府也渐渐又能直起了腰杆。
今日朝堂又是一番风云。
还是为了开战那点事。
早朝上,持反对派的人继续反对,一个个齐刷刷的跪下来。
有人继续打感情牌说:一想到一旦开战,又将是民不聊生,老臣就彻夜难眠,老臣也是不中了,请皇上允老臣告老还乡。
其他支持的老臣附议。
皇上忧心的说:“兵部尚书尹侍郎也要告老还乡呀。”
这兵部乃六部之一,掌管选用武官及兵籍,军械,军令。
侍郎,那是正三品的官员,仅次于尚书。
尹侍郎伏在地上痛心道:“老臣无能,不能为皇上分忧。”
皇上颔首,道:“说得也是,老了就要认老,那就回乡养老,把尹侍郎的乌纱帽摘了吧。”
尹侍郎慌恐。
他并不是想要真的告老还乡啊!
他才50不到,哪里老了。
他只是想要倚老卖老,让皇上不要出战。
静安王姬良笑呵呵的走到他面前,拍拍他的肩膀,亲自把他的乌纱帽给摘了,声音温和的说:“回去吧,好好养老,养老多好啊!看看你,头发都白了。”
反对派的老臣面色各异。
姬善殿下忍下心里的各种不舒服,花了十二分的功力,才能维持着他的表情保持平静。
这兵部侍郎向来是支持他的。
皇上说:“张尚书……”
兵部张尚书身上一抖,道:“老臣在。”
“张尚书的意思是,也要告老还乡?”
张尚书伏跪在地上,额头冒汗,道:“老臣还未好好报效朝廷,不敢养老。”
皇上轻哼一声。
“宣新科状元朱千度。”
朱千度正候在外面,听到传令,走了进来,行礼。
皇上说:“招纳贤良,选拔人才,一直是我大耀的宗旨,新科状元人虽年轻,却是有勇有谋有才华,你就去兵部接替尹侍郎的职务吧。”
六部中最高官级是尚书,各部设一尚书,左右两侍郎。
一般来说,初任称郎中,满一年称尚书郎,三年称侍郎。
朱千度这是由皇上直接提拔,一跃为正三品侍郎了。
朱千度谢主隆恩。
他原先考中状元后,是在翰林院修撰,从六品。
由皇上亲自提拔为三品,也是百年难得一遇的事了。
皇上又说:“朕求贤若渴,诸爱卿,若有贤能,要唯才是举啊!”
沈霁月说:“皇上,臣举荐一人。”
皇上请他说。
沈霁月说:“仅次于新科状元的榜眼墨启生,文韬武略,无一不精。”
墨启生啊!
墨家难得出了个榜眼。
成为榜眼后,墨启生是在翰林院编修,正七品。
探花郎朴素生也在编修这个位置上,正七品。
论人脉的重要性。
墨家两代为医,也是伺候在他跟前几十了。
朝廷要打仗,正是用人之际。
这一帮老东西各种求死威胁,好像朝廷离了他们就不能转了似的。
那正好,给他们换换血。
皇上宣了墨启生觐见。
墨启生进了朝堂,行了礼。
皇上让他平身,问他说:“朝廷现在要与邶国开战,墨启生,你有何看法呀?”
墨启生说:“皇上胸怀一统天下之大业,这是天下臣民的福份,臣虽不才,也愿尽绵薄之力,任凭皇上调令。”
皇上颔首,道:“这样吧,朕就调令你到史部,任命你为侍郎,赵侍郎刚不是嚷嚷着要回家养老吗?去吧去吧。”
墨启生谢主隆恩。
史部下设史部司,司封司,司勋司,考功司,掌管天下文官的四品以下官员任免。
考课、升降、勋封、调动。
皇上又是一番封赏的封赏,罢官的罢官。
再没人敢嚷着告老还乡了。
朝堂一片清静,和和睦睦,谁也不争了,皇上龙颜大悦,无事退朝。
两部尚书新来了两位同僚,同僚之间难免要互相道贺一番。
老臣们一边往外走,一边交谈,那是一个云淡风轻,这是姬盛殿下一派的人。
姬善殿下一派的人黑着脸甩了袖子走了。
来日方长,等着吧!
沈霁月又被冯丞相给缠住了,他露出狐狸般的笑容说:“太尉大人,咱们再去喝一杯。”
御史大人孙贺过来道:“太尉大人,今天我做东。”
三个人在朝中都有着举足轻重的位置,位列三公。
霁月说:“家人等着,今天不喝了。”
太尉大人重视家人,大家就不好说什么了。
大家都挺重视家人的。
御史大人继续跟着他往外走,说:“小女依依,已到了婚配的年纪,太尉大人,您看……”
“孙大人,本官才十八岁,不足弱冠,不适婚配,两位大人留步吧。”
不要再跟着他了。
御史大人被噎了一下。
冯丞相笑说:“孙大人,还是给自己留点体面吧。”
御史大人气得不轻,他哪里不顾体面了?
不要以为他不知道,这老狐狸暗地里,都朝姬美公主提过亲。
只不过,人家看不上他那不成器的儿子。
冯丞相笑说:“孙大人,本相犬子也已到了婚配年纪,咱们结个亲如何?”
御史大人冷冷一笑,皮笑肉不笑的说:“岂敢高攀。”
甩袖,他走了。
他站的是三皇子,冯丞相站的是二皇子,两人看法认识全不同,当然是势不两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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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阳光恬淡。
一阵秋风带来丝丝凉意,又弥漫着微微暧意。
善成公主走出房门,唤自己的婢女过来伺候,进来的却是两个陌生的婢女。
她微有诧异,询问:“彩福和吴嬷嬷呢?”
这都是她的贴身婢女,从宫里跟着出来的。
前来的婢女回她说:奴婢不知。
她拔腿就往外走。
两位婢女拦着她说:“公主,外面风大,您这是要去哪儿?”
她要去找白奕,问问他,把她的婢女弄哪了?
萧归流时常在宫里,这种事情,肯定是白奕干的。
她匆匆来到药房重地,走了进去。
白奕和往常一样,在药房里摆弄一些药材。
看她进来,目光便不再掩饰他的那一点喜欢。
他放下药材走过来道:“公主。”
善成公主脸色沉了沉,质问:“你把我的婢女都弄哪去了?”
“哦,你的婢女啊!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