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那时,姬昌殿下就来了。
红果匆匆进来禀报。
随着他人进来,扫了一眼周围的几个奴婢,又看了一眼坐在桌案前的墨兰。
他心情明显畅快,人也就大方起来,说:“今天年夜,本宫赏你们了。”
从袖袍里把准备的赏银拿出来,给三个伺候的奴婢都打了赏,让他们外面伺候着。
待把几个奴婢打发走,他来到墨兰面前,坐下,拿了一发簪,说:“之前送你的发簪,你丢了,本宫再送你一次,希望你这次好好保管着。”
她看了一眼他手里的发簪,又看了他一眼。
他目光带了些许的温柔,深情。
他把发簪插她头发上了。
墨兰垂眸,她也没想让他送什么的。
压根没想过这事。
这样的温柔,这样的深情,不该属于他们的。
他挪到她身边来坐,顺势把她往怀里一揽,说:“今夜,本宫陪你守年夜。”
他又从身上摸出一荷包,说:“这个就当是本宫送你的压岁钱。”
她没接,被他硬塞到手里了。
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沉甸甸的。
她也就打开了,想要看一看他到底送她什么玩意。
竟是一荷包的金叶子。
她怔了一下,不由看他一眼。
她还从未收过这么多的压岁钱。
从小到大她能攒起来的银两也没他这一次给的多。
她嘴角可见的扯了一下。
看来他是送对了。
他故意问:“喜欢吗?”
喜欢又怎么样?
她说:“可也花不出去。”
她人被困在此地,谁的面也见不到。
当然,一定有用得着的时候。
姬昌殿下说:“等过了年,我们就出宫,不怕花不出去。”
墨兰又是一怔,问:“出宫,去哪儿?”
“沈大人去哪,我们就去哪。”
墨兰知道了,这是要跟着沈家大哥一起出刺各郡。
她内心是拒绝的,说:“你带着我一起出刺,若是让皇上知道……”
他内心早有打算,道:“这事我会和容平公主商量的,有容平公主为掩护,保管万无一失。”
容平公主带着她一块出宫,宫外与他汇合,多好的事啊!
他想得真美。
他意已决。
墨兰无言以对。
她低首,把荷包揣了起来。
他看在眼底,嘴角也跟着扯了扯,低首,寻了她的唇瓣亲下去。
墨兰一惊,抗拒的把他往外推。
她不抗议,道:“说好的在这儿陪守年夜呢?我看你分明存心不良,你还是回去吧。”
姬昌殿下只好作罢。
自打她搬进这紫金宫,就不许他亲近了。
不过,今天晚上他也确实没打算把她怎么样。
来日方长。
出了宫,还不是由着他为所欲为。
暂时放过了她,他低声解释:“没有心存不良,本宫就是想亲亲你,本宫想你了,很想。”
又把她往怀里一搂,说:“夜深了,天凉,本宫给你暧暧。”
她又不需要暧。
她无法抗拒他的给予的亲亲,抱抱。
他这个人,不讲理的。
她别扭万分的说:“一会玉瑶要回来了,你别这样子。”
“放心吧,她回不来。”
前面正热闹着,一时半会结束不了。
他是心里掂记着她,才偷偷摸摸的溜过来的。
再说了,就算回来又如何?
容平公主是个识趣的,只会回避。
难得遇着了个不夜天,整个宫里都热闹着,唯独这里最清静。
这里最清静。
他忽然想起什么来,扶了她便站起来说:“我带你出去看看。”
“我不看。”她拒绝。
是真没心情看。
外面烟花再好,管她什么事。
姬昌殿下拿了她的披风过来给她系上,拽她就往外走。
都说了她不看,他偏不管不顾的带她出去。
“我知道你不愿意去人多之处,我就带你去安静处看一看。”
到底是年夜,不想她过得寂寞。
他本该在墨家生活的,最终却……
他带她上了屋顶。
一眼望去,整个皇宫通明。
爆竹声不时从远方传来。
声声入耳。
她说:吵死了。
姬昌殿下伸手捂住她的耳朵,说:“这样就不吵了。”
她别扭的想把脸转过去,他低首便亲在了她转过来的唇瓣上。
屋顶风太大。
他把她整个人一块融入在自己的怀中,遮挡住冷风。
她手心有些冰凉。
人有也无力。
终是拿他没有办法,只能由他啄着她,啄得她渐渐眯了眼。
心神微微飘远。
他这个人,惯于撩人。
再冰冷的心,也被他撩得起了涟漪。
站在屋顶,他拥着她卿卿我我,不肯放手。
~
在爆竹声中入睡,又在爆竹声中醒来。
朝歌没想到一觉醒来,入眼的竟是霁月。
他就靠在她的榻上看书。
看她醒来,他目光淡淡的瞥了一眼。
朝歌忙坐起来。
睡意全无。
“你怎么在这儿?”
她心里一吓。
同床共枕,总觉不妥。
虽然也不是头一次了,可还是很羞人的。
霁月搁了手中的书,顺手把他撕碎了的手帕放她面前了。
朝歌诧异,看了看。
这手帕好像是阿槿搁这儿的。
她一直没收起来,直接放枕下了。
奴婢来来回回收拾床铺的时候,以为是她要用的,也一直没有动过。
看这手帕已被撕了两半,便知道定是霁月误会了,又吃醋了。
她叹了口气,说:“我可以解释的。”
她并不想制造这些不该有的误会。
他当然要听她解释。
他看着她,没说话。
脸上的表情告诉她,他很不高兴。
朝歌只好解释说:“那个凌陌花,他先前神出鬼没的来过,每来一次就留下一块手帕在这里,我就直接压在枕下了,忘记收了,奴婢收拾的时候大概以为是我的,所以才没有动。”
就是这么简单。
这凌陌花的事情他自是听过一些的。
朝歌瞧他脸色不变,还是那样冷淡,娇软着声音问他:“霁月哥哥,这个解释,你还满意吗?”
他不吃她这一套了。
“勉强接受吧。”他又把手帕拿了过来,打算一会烧了。
烧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