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孝郡说:“等有朝一日离开这儿,我一定为雁雁把这仇报了,这段时间,你多忍一忍。”
韩夫人哽咽,道:“我明白,我都明白。”
女儿就这般离她去,她岂能不恨呢。
从今以后,她身边只有一个儿子了。
韩夫人哭了一夜。
天亮,韩姑娘的尸体在她怀里变得冰冷。
韩公子在后院挖了个坑,作为韩姑娘的安葬之处。
在夕歌过来之前,他把韩落雁抱到他所挖的坑里。
韩夫人哭得不能自己。
韩公子捧了一把土,轻轻洒在她身上。
本该给她一个体面的葬礼的,现在却不能为她做什么。
他默默的拿尘土把她掩盖,连同他们不曾为人所知的过往一同掩埋。
和往常一样,夕歌依旧过来为他们送早膳。
韩公子与韩夫人与往常一样坐着。
韩夫人双眸哭得红肿。
韩公子脸色沉着。
夕歌走进来看了看,把带来的早膳放下,轻声问:“这是怎么了?”
韩公子说:“落雁死了。”
夕歌一怔,忙问:“怎么会?”
“落雁自幼有隐疾,昨晚隐疾忽然发作,就去了。”
隐疾?
这么巧?
本以为他若发现落雁是中毒而死,会责问她的,她早就作好了说词。
他们就算生气又如何,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隐疾好,省得她多作解释了。
她假装一脸悲伤,说:“这太突然了,落雁呢?我去看看她。”
“我已把她安葬在院中了。”
“我去看看她。”夕歌起身,走了出去,看了一圈。
那边果然有新土。
她微微松了口气,终于解决掉了这个麻烦。
她深深鞠了躬,默道一句:“我本好心收留你,是你不识抬举,你可不要怪我心狠手辣,要怪就怪你自己不识抬举,来生,好好做个人吧。”
她默站了一会,假装为她悲伤。
等悲伤过,这才又进了屋,劝他们母子节哀顺变。
知道他们现在正伤悲,自己说什么他们多半也是听不进去的,她也不再多说这事,只是转了个话题说:“朝歌回来之后又干了一件大事,据说她在京师就办了女子学院,现在又要在广陵也办女子学院,昨天就在招生,已有人报名了呢,今天还要招生,说是明年开了春,就可以入学了。”
提到朝歌,他才像又活了过来,问:“你什么时候把她带过来。”
“我一个人哪有本事把她带过来,这事你别急,我会想办法的。”
“那不如你想想办法,带我一块去见她。”
夕歌说:“现在各处关卡依旧查得很严,你恐怕一下山就会暴露。”
为了见沈朝歌,他倒是不惜以身犯险。
“我今天还要出去一趟,看看她如何个招生法,等看过了,我回来说给你听。”
韩孝郡点头。
夕歌也就不再与他多说,离去。
韩公子静了一会,对依旧伤心的母亲说:“娘,多少吃一点,吃饱了,才有力气活着不是吗?”
他拿了粥,递到她面前。
儿子的话说得虽然有道理,可她真的是难受得无法抑制。
勉强喝了一口粥,只觉得心口一阵阵的难受。
她失去了丈夫,失去了太守夫人的荣耀,现在又失去了女儿。
这份打击,她有点无法承受。
看看儿子关切的看着她,她又得了几分安慰。
为了儿子,她也得好好活着。
不然,她一旦死了,儿子在这个世上就没有亲人了,没有依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