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听说也交了十年的供奉,也不算啥稀事儿吧?”
“呸,咱们成安就李家一个人交了供奉么?时间比他长的多了去了,凭什么他们得了金帖?”
“怎么,你羡慕嫉妒啊?有本事你问人家灵山派去啊!”
“李家凭什么有金帖?我们家供奉灵山派二十多年都没有一张金帖,他们凭什么!”
“就是啊,李家的钱给的也不比我们多啊!”
“省省吧,别想瞎了你们这双好眼,现在金帖在他手里,有本事你去抢过来啊!”
“你疯了?金帖一落定,便是灵山人!你敢抢金帖?小心灵山派灭你满门!”
战齐胜脸色阴晴不定,他忽然笑了起来,鼓掌道:“好好!原来是同门,将来可有时间要亲近亲近了!”
李乘风也哈哈笑了起来:“还要多多向四公子讨教讨教才是。”
战齐胜脸上挂着笑容,但眼睛里面却没有一丝笑意,目光无比冰冷,他看向张钧衡,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可要恭喜太守大人了!辖地出了金帖修士,难得,难得!”
天下所有人都向往修行,都渴望成为人上人,但这修行门派的选拔大典可不比三年一次的科举,再说科举还有恩科,运气好的,这一年考不上,下一年接着来。但修行门派,十年才选一次!而且,一个修行接排行前三的门派,最多才选不到一百人!
一旦选上,那对于地方官员来说,都是一大政绩,在当地县志上会骄傲的浓墨重彩的写上一笔“某某年间某年某月某日,某家某户的某人成功选入某门某派,成为修士!”
若是此人来日有幸成为大修行人,那当地将会为他著书立传,广为流传,并引为当地骄傲。
因此这才有候选人前往修行门派,当地的父母官和乡亲百姓都会出来相送的惯例习俗。
张钧衡知道这是战齐胜在嘲讽自己表达他的不满,他勉强一笑,道:“这都是李家公子自家的造化。再说了,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李家公子的路还长得很,难得很吶!”
张钧衡语带双关,暗藏威胁,李乘风自然听得明白,他微微一笑,道:“宁欺白须耄耋翁,莫欺年少贫与穷。他日若遂凌云志,敢上青天破苍穹!”
张钧衡似笑非笑道:“好大的口气,李公子,你这是要造反么?”
李乘风道:“大齐国泰民安,皇帝英明圣明,百姓安居乐业,何人敢造反?何人能造反?太守大人慎言!”
大齐文风开放,并不禁言,更没有文字狱一说,文士题诗抨击朝政,点评江山,那是等闲之事。别说李乘风此诗,文宗柳承志便在嵩阳楼酒醉时提过一首大名鼎鼎的“反诗”:手握乾坤刀,腰仗天地剑。眼通西山外,声振日月边。光荣承帝赐,诗章颂崖前。一统平世界,威风一万年。
这首诗一出来立刻传诵大江南北,被有心人一状告到太宗皇帝跟前,指责文宗柳承志有不臣之心,太宗皇帝哈哈一笑,题诗曰:三两小诗句,岂能覆九江。若有乾坤力,使来有何妨。
这首诗直白通俗,毫无华丽辞藻,但是太宗皇帝的磅礴气势和强大自信展露无遗,天下文武修士读之后无不心服。文宗柳承志闻之后更是为太宗皇帝的胸襟所折服,一生鞠躬尽瘁,与太宗皇帝留下一段君臣相宜的佳话,同时大齐的开放自信与百花争鸣的文风气质,就此底定!
张钧衡自诩文人,自然也不会拿文字一道来攻击对手,他冷哼一声,知道自从自己与战齐胜一起策划对付李家开始,他就已经选择了立场,这时候他绝不可能因为李乘风掏出了一张金帖,有可能会成为大修行人而上前巴结,他是官场中人,自然知道官场的站队是第一重要的大事。
“可惜啊……”张钧衡一脸惋惜的看着李乘风“若是知道李公子有这等手腕和这等志,老夫今日便会准备准备。奈何今日乡亲百姓只准备了来送战家四公子,却没有来准备送你李公子啊!”
张钧衡铁了心要落李乘风的面子,这也是题中应有之义,战齐胜得意洋洋的来到李乘风跟前,笑道:“可怜吶!好容易得了张金帖,上山修行本是光宗耀祖之事,却无人来送行,啧啧,真不知道等你入了门,这事情传出去,该是何等的遗憾呢?”
这年头,人争一口气,争一炷香,越是修行人越是明争暗斗,他日李乘风若是发迹,今日之事便会成为他的对手攻击他的笑谈把柄。
一旁的苏月涵忍不住道:“谁说没有?只是我家少爷不让罢了!”
战齐胜哈哈大笑:“谁!”他看向四周,道:“你,你,你,你们为李公子送行么?”
被他点中的人,纷纷垂下目光,不敢与他对视。
战齐胜走到李乘风跟前面露厌憎之色,仿佛在茅房看见了蛆虫,他用手指比划着:“烂泥最好就呆在地上,因为它……永远也糊不上墙!”
李乘风牙根紧咬,强忍一拳将眼前此人脑袋打爆的冲动,他腮帮子抽动了一下,算是一个笑:“说完了么?告辞!”
李乘风话音刚落,便听见街道一头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李公子且慢,我愿为李家公子送行!”
战齐胜顿时脸颊热辣辣的发烫,他暴跳如雷,扭头怒吼道:“谁!!”
这个声音一字一字,干净利落,清冷悦耳的说道:“采莲巷落梅居,柳素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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