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枫笑道,老舅挺紧张的。“别紧张,习惯就好了。”
“啥习惯就好了。”张勇被李枫一句弄的哭笑不得。“又不是别的事情,还能来几次的。”
李枫说错话,玩笑开的不合时宜。“该吃晚饭了。”晚饭在镇上的小饭店吃着,另一边王霞家也在忙活着,大件的的电器家具啥的都要装车。
小东西是需要跟着新娘走的,碗筷八十八副,还有锅,桶子,杯子,镜子,被子之类各种小东西,需要绑起来了,放车子上,这是要过眼的。
陪嫁走礼的,捆绑碗筷,调羹,碟子之类东西,需要找着当地专门捆扎的师傅,百多个碗筷,调羹,碟子,加上杯子之类小东西,两位师傅要捆扎十多小时。
用着细绳子,加上纸垫子,一个扣着一个捆扎起来,不论勺子,还是筷子,镜子或是杯子都要捆扎起来,这是规矩,捆扎手艺现在只有老人会了。
年轻人捆扎不好,这不王霞家这边一早就请师傅过来,这会晚饭时分才捆扎好,捆扎好的碗碟随着上崖村,颠簸一路都不会掉下来,不会打破了。
这手艺可是扎实的很,一般人可捆扎不好呢。
第二天一早张勇带着迎亲队伍过去,十来个张家兄弟,加上媒人,李枫,十多个,再有迎亲妇女林林总总二十多人,这边请的唢呐队一早也过来。
好家伙,加起来三十多人,李枫挑着过礼跟着人群。“三子,钱准备好了,等下拦门的人要抢东西的。”
土家婚礼这边拦门,不拦着新郎和伴郎,拦着是送过礼的人,挑着礼物要给拦下了这婚礼可就办不成了,东西给你抢了,你必须用钱赎回来。
当然跑的快也行,不过一群老娘们拉扯着,再说喜事啊,一般送礼挑担子的都会装上些钱,这次张勇家准备的是五毛,算是大气了,不少人家准备一毛钱一叠没多少。
五毛就多了,李枫塞了一百块钱,二百张五毛一叠塞在肚皮上。“老舅你就放心吧,这边都准备好了,一会你冲进去,接着小舅妈,其他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
“没错,勇子你就进去接新娘吧,我们你就别担心了。”
不过等到了村口,一瞅着拦路的女人,又是挑着担子,又是提着篮子,好家伙连着竹竿子都拿来了,好几十口子,大的竹箩筐,小到淘米篮子。
这家伙,十多个挑担子完全傻了。“冲啊。”
冲个球球啊,直接堵住了,准备好鸡蛋,米果子先上,顶不住,李枫开是掏钱,一个竹篮里扔两张。
“这家挺富裕啊,五毛的。”
好家伙,篮子,箩筐扔完,李枫手里百多张五毛票子没见着剩下多少,本想这就过去,可人家这些不拦路了,直接开始抢着礼物。
李枫这边一坛子酒被请了走,花了五块钱赎回来,这边米被拿走,三块,二块的,好家伙一会功夫散出去一两百块。最后还是媒人说和,撒了糖果,这才进了村子。
张勇倒是清闲,这边不闹新郎,李枫这些挑担子最是被闹的狠些,全身上前没收刮一空啊。幸好来着早,闹了快一个小时了,总算挑担子过了拦路这一关了。
“累死了。”
“还在三子年轻啊,力气大。”
李枫心说,我能不跑快点嘛,手里钱发光了,这些阿姨,大嫂子直接上手掐,李枫靠着力气总算挤过来躲过一劫后面的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大家闹的热闹,按着吉时算好的放人,当然给钱痛快点,少被掐几下,至于反抗的,好家伙这一村子妇女,傻了才去反抗。
村里习俗是抢了钱,分喜钱,一村子人数好,一人分着一份,大家热热闹闹的,分着喜钱可不算完了,等会妇女们可是唱送亲歌的。
过礼送来,王霞家这边已经准备好了,过礼的仪式是迎亲最重要一环之一,要在龛位前隆重举行,男方要献上给女方祖宗三代的冥封,点燃香烛,并慎重其事地将其礼物摆放在龛前桌上,媒人这边礼物清单送到王霞的舅舅手里。
过礼才算完成,这边屋里哭声大起,土家有哭嫁习俗,过去是出嫁前一个月就要哭嫁,现在没这么讲究,三天前开始哭嫁。
当然哭嫁时候少不了骂几句媒人,要知道过去女孩子出嫁一般媒妁之言,新娘一般对媒人都有点怨气,现在随口意思一下了。
王霞哥嫂背着出来,踩过斗,这是过去的讲究,新娘“踩斗”意味着把富贵也留给娘家,祝福娘家年年五谷丰登。接下来是王霞家这边的负责婚礼的总理点燃葵花杆制成的火把,向王霞前后抛去,洒下满屋火花,预示新娘未来前程灿烂。新娘则将预先准备好的两把筷子,向身前身后撒去,祝福兄弟姊妹与自己过上丰衣足食的生活。
这边忙活完换上男方带过来新鞋,这才能下地,张勇打开露水伞,唢呐队吹打起来。李枫这些挑担子的抢着抬起碗碟,水桶,镜子框,被子这些嫁妆。
吹吹打打出了院子,王霞上了轿子,这边鞭炮想起来,送亲的队伍乘坐驴车跟着,迎亲队伍抬着嫁妆,浩浩荡荡好不热闹啊。
上午十点多,迎亲队伍到达李家坡,新娘换了驴子,山里不好走,轿子是不行的,张勇牵着小驴子,王霞斜坐在驴子上,吹吹打打就要赶着去崖村。
“妈,咋的了?”
李枫被张凤琴拉着了。“还不是冬子闹的。”
“冬子闹啥啊?”
李枫嘀咕,这个小表弟有什么好闹腾的。“难道又想开车子进来?”
“不是这事,这小子看上马晓了,闹腾找媒人提亲。”
噗嗤,李枫差点没笑喷了。“这小子脑子有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