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后——
她再也没见过宋云嘉。
大家都在京城,其实不是见不到,赵盈清楚的知道,宋云嘉是对她彻底失望了,所以总避着她,不肯见。
他还是这样的,一点也没变。
赵盈苦笑:“表哥,我是个公主。”
宋云嘉去揉她:“所以呢?就可以打听朝堂上的事情吗?
元元,皇上和太后都很疼你,你金尊玉贵养大,这些不是该你过问的。”
她撇嘴:“不就是皇叔不肯去西北,你们觉得他不肯为父皇办事,不把百姓放在心上,所以对他有诸多不满嘛,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呢?”
她直爽惯了,实在有些受不了扭扭捏捏。
宋云嘉越是跟她东拉西扯,她越是非要说清楚不可。
况且赵承衍对她来说,很重要。
如果宋云嘉对赵承衍的不满就在此时埋下,日积月累,那不满的情绪日渐强烈,那她选择在根源处,阻断宋云嘉的情绪。
省的将来宋云嘉真的暗中跟赵承衍打擂台,闹的不可开交,对她也没什么好处。
宋云嘉面色僵了僵:“你说的不错,我是这么想,但不想让你过问这些,也是真的。
他是皇叔,宗亲中以他为尊,可他呢?
西北地动,灾情那样厉害,赈灾的银子被劫了,朝野震惊,他却能紧闭燕王府大门,无动于衷?”
他神色有些清冷:“他生来就享旁人所不能享的富贵,却不肯为天下苍生负责?”
赵盈思索良久:“表哥,你愿意去西北吗?”
似乎没想到她会有此一问,更像是从来就没有考虑过这件事。
宋云嘉在短暂的愣怔过后,才斩钉截铁的说他愿意。
赵盈并不质疑他的这份心,可他不照样有迟疑吗?
谁都知道,此去西北,说是以身犯险也不为过。
赈灾银都敢劫,难道会因忌惮赵承衍身份而不敢痛下杀手吗?
赵盈笑起来:“可皇叔就是不愿意啊。”
她眸中一片清澈,对上宋云嘉:“他不愿意去,就是心里没百姓吗?
他不愿意去,为什么一定要逼着他去呢?
天下,难道是皇叔一个人的天下?西北,是他一个人的西北吗?
天下百姓,固然都是赵氏子民,可却并不是皇叔一个人的子民。
出了事,要他以身犯险,他不肯,你们就对他心生不满?”
宋云嘉一时哑口无言。
他五岁进学,饱读诗书,此时听赵盈一席话,竟陷入了沉思中。
赵盈见状,心神微定,继续说道:“西北地动是天灾,赈灾银被劫是人祸,可这天灾人祸都与皇叔无关,不是他造成的。
他没有欠了谁的,你们凭什么要求他一定赴西北坐镇呢?”
她一面说,一面又觉得奇怪似的:“朝堂上的事情,我知之甚少,只是不懂,难道除了皇叔,就不能派其他人去吗?
表哥学富五车,满腹经纶,又早入朝堂,不如表哥为我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