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珏再三说他不怪罪,玄玢执拗不肯起身,他只得正襟危坐,一本正经道:“你这罪过要领罚可是大罪,你可想清楚了?”
玄玢凛然道:“臣但听皇上处置。”
“好!”玄珏清了清嗓,道:“国有张妃,为之饕餮,日进五斗米而不足,致使国库吃紧,朕汗颜之。今周成王慕容玄玢护驾不力,当查失职,故朕决议,令张妃择日离京,纳入周成王门下。周成王自当好生看养,不得抗旨,可明白?”
玄玢感激涕零,哽咽无声,只知叩首连连,涕泗横流。
回京途中路遇风雪,路迢迢且颠簸。好在这回楚衿肚子里这个‘小祖宗’给足了她面子,半点儿也没有折腾她,连孕吐也极少有。
玄珏打趣道:“这般贴心,定是个公主。”
楚衿莞尔,“臣妾也盼着是个公主,要是再添皇子,他和宇儿两个人还不知要将臣妾闹成什么样呢。”
丰元五年十二月二十三日,圣驾回銮。张太后携后宫女眷往顺畅门外相迎。
得知楚衿再度有妊,张太后笑意嫣然,一路牵着的手回了凤鸾宫,吩咐宫人们都妥帖伺候着,又道:“皇后有孕,太子回宫养育也是累人的事儿,不若再放在哀家那儿几个月?”
“太后,臣妾......”
“没事,没事。”楚衿话还没说出口,张太后就忙不迭截断了她的话,“哀家本就是太子的皇祖母,照顾太子是哀家分内事,皇后无需挂心哀家辛苦操劳。需知到了哀家这把年纪,能辛苦、能操劳,才是福呢。”
楚衿见张太后是打从心底里喜欢她这个皇孙,又怎好拒绝?
自己平日里还有玄珏、张妃他们陪着,可张太后有什么呀?
同理心之下也没拒绝她,只说许久未见栾宇十分想念,请张太后将栾宇抱回凤鸾宫养两日,等她四五月显怀的时候再送回仙寿宫去。
张太后笑呵呵应下,赶着回宫去将栾宇给她抱回来。
她前脚才走,张妃就赶着入了凤鸾宫。
一别两月,张妃好似又清减了些。
楚衿执手绕着她打量了一圈,笑道:“姐姐为了四爷一句话,可是下了功夫了。”
张妃亦笑,不知是不是人瘦了的缘故,原本被横肉挤成一条缝的眼睛如今也渐渐有了形状了,“回来就带了个这样天大的好消息,你瞧太后和皇上,那唇角像个弯月挂在了脸上,笑就没淡过。”
楚衿叹了一声,无奈道:“这对他们算是好消息的消息,对我来说可是折磨了。”说罢停一停,又命玲珑去取来了一封信按在张妃手里,“倒是有个有个好消息,是带给姐姐的。”
“这是什么呀?”张妃拿过信封,猜到七八成这信是谁写到,故作傲娇起来,“他明知道我不识字还写信给我作甚?是嫌弃我拿着我的短处来笑话我吗?”
“姐姐怎知道是字?”
张妃这才将信封启开,里头放着的是一副丹青,其上所绘男子正是玄玢。
在看到这丹青的一霎,张妃的脸也瞬然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