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想问太后,外臣居内宫,可合规矩?”
他一开口,赵似锦就知道他是要拿着杜仲然昨日宿于风雅轩之事说事儿,于是定声道:“杜大人是哀家和你们一同选出来的太傅,他居风雅轩也是大伙儿的共识,有何不妥?”
言官瞥了一眼站的笔直的杜仲然,“太傅是教导帝君的,帝君如今会爬了吗?便需得太傅留宿宫中彻夜教导?也不知道教导的是帝君,还是旁人。”
杜仲然盛怒,指着言官骂道:“放肆!太后清誉岂容你污蔑?”
“我提了太后名讳吗?你此地无银三百两些什么?”
“你......”
这二人在堂下争执着,却无人为赵似锦剖白。
恐怕百里言官口中所说,正是朝臣心中所想。他们都巴巴儿等着赵似锦这个太后下不了台。
赵似锦初掌国政,旁人只道女子善欺,却不曾想赵似锦也正急着寻一鸡头杀给猴看呢。
她一句话也未与言官多说,端直吩咐亲卫持刀在朝堂之上将言官的头颅给砍了下来。
血洒朝堂,众人惊呼连连,赵似锦方才道:“还有谁心里头对哀家有意见,一并提出来。别拐弯抹角的,你等憋得难受,哀家听着也费劲。”
这未指名道姓说她都落了个斩首示众的下场,谁还敢对她有意见?
见众人不说话,赵似锦缓缓起身朝着寝殿行去,“哀家给你们机会你们不说,日后就把嘴闭严实了。要是再有什么邪风吹到哀家耳朵里,哀家可不介意朝堂之上多滚几颗人头。”
从前江慕白当政时,纵是要处置了哪个官员那也是得前后衡量利弊,费些功夫才能落定主意的。
可赵似锦身为女子,竟手段这般狠辣,着实令人咋舌。
不过狠辣也有狠辣的好处,从今往后,西六宫再想听见赵似锦的闲话,怕是不能了。
回了寝殿,乳母急匆匆来寻赵似锦,说江白旭的体温降下去了,但还是一直啼哭个不停。乳也喂了,尿布也换了,实在不知道他啼哭的缘由为何。
“盼着太后您快些去瞧瞧吧,若再哭下去,嗓子可都要哑了。”
赵似锦下巴一扬,道:“把他抱来哀家瞧瞧。”
乳母退下,不多时有婴孩的哭啼声由远及近传来。
江白旭在乳母怀里哭闹不休,那声音刺耳,像钢刀一般一下、一下刮着赵似锦的耳蜗。
“太后,您看这帝君闹得,奴婢以为多半是想您这个母后了,要不太后您抱抱他?”
‘啪’
赵似锦猝然打在江白旭脸上的一记耳光吓傻了在场的所有人,一巴掌不够,回手便又是一巴掌。
一连下去冲着江白旭的脸颊掴了七八下,直到双颊都留了血手印子,孩子也没力气哭了,才算作罢。
乳母抱着江白旭的手臂不住颤抖,“太后,帝君还小,不懂事儿,您......”
“孩子什么事儿都没有却啼哭不休,多半儿是装得,打一顿就好了。”赵似锦打了哈欠,回身往榻上行去,“往后他要是再无端哭闹,你们就这么办。无需来知会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