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夫人抿了抿唇,低声嘀咕着,“帝后之死多少和昭都有关联,等帝君缓过神来,怕是连昭帝都得向他认错。皇后这般恐吓我,便不怕......”
“你再多嘴,本宫就在帝后的灵前,替她教训你这不懂规矩的嫔妃。”楚衿瞪了寇夫人一眼,她果然咬紧牙关,虽然脸上不服气,可却也不敢念道了。
楚衿短叹了一口气,又道:“帝后之死,帝君心知肚明是缘着何事。”说着目光漾在了赵似锦身上,莞尔道:“若帝君不辨是非要寻皇上的麻烦,皇上一怒之下将你等赶出昭都去,本宫可救不了你等。”
殿外,哀乐声起。
和着秋风扫落的叶,格外凄凉。
内寝,不时传来江慕白和羌离的争执声,至于再争执什么,听不太真切。
楚衿望了一眼内寝紧闭的门,挑眉道:“看来今日不宜久留呢。与帝后相识一场,拜过了全了心意,咱们便走吧。”
话落领着东六宫的嫔妃转身离去,至了门前,驻足回首与赵似锦的目光撞上,“赵容仪,理完帝后的丧仪,若有空还请往本宫的凤鸾宫走一遭,本宫私心里有些话想问问你。”
赵似锦没有答话,楚衿抬眉一笑,归去了。
午膳过后,玲珑伺候着楚衿午憩,楚衿却道:“在这儿坐一会儿吧,有客要到。”
玲珑疑惑道:“小姐如此肯定赵容仪会来?丧仪事闹了一日,幽都入大昭不久,陵寝还未建成,帝后的梓宫才挪出宫奉去了小西山。赵容仪位份高,有她忙活的时候呢。”
“上吊也有功夫喘气,她再忙,也会赶着来。”楚衿背过手去,食指与无名指的关节交替叩击着新过了油的桌面。
那声音响了七八响,三福果然来报,赵似锦到了。
楚衿怡然笑着,吩咐玲珑将赵似锦迎进来,而后合门退下。
赵似锦礼数周全向楚衿施了昭都后宫的礼仪,“皇后娘娘万安。”
“你不是大昭后妃许久,无谓同本宫行这样的礼。”楚衿冲一旁的空座扬了扬下巴,“坐吧。”
赵似锦端然入座,魂还没定下来便开口问道:“不知皇后娘娘寻我来,是有何事?”
初秋的天儿不算凉,楚衿面前却供了个炭盆。她将手边的一个琉璃玉瓶取过来,起了盖子将里头橙黄色的液体倒入炭盆中。炭盆本隐晦燃着的星点火光霎时卷起了火舌,爆裂燃着。
赵似锦猛然受惊,抚着胸口凝眉道:“皇后娘娘这是何意?”
楚衿笑着晃了晃空了的玉瓶,“这里头装着的,是平日里后妃篦发用的头油。若换成了火油,一瓶倒下去,本宫这凤鸾宫,怕都得燃起来。”
赵似锦垂首默声须臾,淡然道:“何事都逃不过皇后娘娘法眼,您为何不在帝君面前戳穿我?”
楚衿的声音四平八稳,“贺阑珊敢打本宫儿子的主意,她是该死。这事儿你做下了,又是你幽都的宫廷事,本宫懒得插手。本宫今日叫你来,是想给你提个醒。你那些个小动作,在你自己宫里耍一耍也就是了。本宫不管贺阑珊死后江慕白会不会立你为后,也不管你和那些阴奉阳违的嫔妃还要闹出什么乱子来。”
她止了话音,将琉璃玉瓶丢入了炭盆中,余下的头油又翻起了火势,势头更猛些。
火光映得楚衿脸颊红彤泛着霞光般的光晕,楚衿冲赵似锦眨了眨眼,和煦笑着。
“这是本宫第二次提醒你,别将火,烧到东六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