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嫔迫近楚衿两步,鼻尖抵着鼻尖与她面面相觑,刻薄道:“本宫没有旨意,可本宫今日偏要搜你的居所不成!你越是装腔作势,便越是嫌疑大得紧!说不准便是你指使你那婢子偷盗的!倘若本宫今日在你房中搜出了戈壁玉髓来,你看本宫不报给皇后娘娘,将你和你婢子的那纤纤玉指都给你夹折了去!”
说罢推开楚衿,带着宫人浩浩汤汤入了楚衿的寝殿。
楚衿再不拦着她,只与玲珑站在门外静静瞧着。
玲珑低声对楚衿道:“小姐,对不住,我......”
“无事。”楚衿回首和蔼冲玲珑一笑,“辰嫔这是急着作茧自缚呢,由着她去。”
这日辰嫔险些将昭纯宫都给翻了个遍,可却连半点戈壁玉髓的影子也寻不着。
她折腾了一个多时辰,累得自己精疲力竭,才肯作罢。
她寻不得罪证,心头疑惑亦恼火,愤愤然欲离去之际,楚衿却拦道:“辰嫔娘娘这便走了?”
“怎地?你还当真要本宫同你那贱婢道歉不成?”
楚衿淡然微笑,摇头道:“并非如此,娘娘丢了东西,便是宫中出了贼。娘娘怀疑玲珑,便是怀疑嫔妾,这事儿就同嫔妾有关系。替娘娘寻出偷盗之人,宝物物归原主,也还嫔妾和玲珑一个公道,嫔妾责无旁贷。平日里出入娘娘宫殿最多的人便是刘答应,嫔妾觉着,理应从刘答应宫中先搜起,娘娘以为如何?”
辰嫔将事情已然闹大了,若是她不答允楚衿的话,必然有人怀疑她是监守自盗要找楚衿的麻烦,于是只得应下。
可入了永乐宫,那宫女还没怎么搜,便从刘答应的妆台屉子里寻出了那枚戈壁玉髓。
彼时刘答应与辰嫔皆是脑中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人赃并获,刘答应哭着喊她冤枉,楚衿却道:“得了,如今真相大白,辰嫔娘娘也别误会嫔妾了。”
辰嫔知道是楚衿动得手脚,仰起头来鼻孔喘着粗气,低声道:“算你厉害!”
说罢便要走,半分也没有要惩罚刘答应的意思。
这般楚衿如何肯依,于是拦道:“辰嫔娘娘喊着要抓贼,怎地贼抓到了娘娘却急着要走?方才娘娘说了,宫规森严,偷盗之人是要夹断手指头的。”说着指了指辰嫔宫里的内监手中拿着的夹棍,“娘娘带着夹棍来昭纯宫寻嫔妾的晦气,如今寻见了真正的贼人却不处罚,难免要人以为,娘娘是故意要挑嫔妾的麻烦。”
“你......”
辰嫔如同被赶上了架的鸭子,进退维谷。
事到如今,自己棋差一招,唯有自保才是良策。
她走到刘答应身边儿,看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她,低声道:“你居然敢在宫中偷盗,实在是放肆!本宫今日便要以宫规处置你,你好好儿受着吧。”
刘答应大呼冤枉,拼命向辰嫔叩首。
要说辰嫔当真狠心,眼睛都不眨一下,便吩咐内监行刑。
这一夹棍下去,刘答应的十根手指头霎时成了青紫色。
而她呼天抢地的尖叫声,也透过长乐宫的上空,回荡遍了整个帝苑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