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玥对在宫中众目睽睽之下出恭之事有了阴影,日日闹着与楚怀山说自己不愿嫁入宫中,丢不起那人。
可圣旨都已经颁来了府上,哪里还能容她推诿?
楚怀山只得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这点屈辱都受不得,怎配做我楚怀山的女儿?”
开弓没有回头箭,楚玥闹归闹,心里也明镜似的,她躲不掉。
便是在楚玥这个丽妃娘娘临入宫的前两日,楚宅上下都沉溺在嫁女的喜忧参半当中,楚衿去寻了楚玥。
她与楚玥说了许多交心的话,只道深宫之中,那么些女人侍奉一名夫君,明争暗斗之事是少不了的。前朝更有刘昭仪毒害七皇子和其生母的例子在,实在令人心惊胆战。
楚玥是个色厉内荏的性子,招不住楚衿两句吓,心里便泛起了嘀咕。
楚衿瞧出了她神色的不安,又道:“再说贞嫔当日,不也是被身边亲信婢子所出卖,落了个敌通外国,满门抄斩的下场?”
楚玥倒吸一口凉气,摇头道:“珊瑚跟我久了,她不会......”
“不会?”楚衿冷笑道:“一百两银子她不会,那么一百两黄金呢?若她够衷心,不为钱财所动。那么她家中父母为人挟持,为护亲眷,她可还会对你从一而终的衷心?这些事,妹妹可细想过?”
“那......那当如何是好?”
楚衿喟叹一声,无奈道:“此间事,从不由人,只盼着你日后步步规行矩步,何人都不信就是了。”
是夜楚玥于榻上翻来覆去辗转难眠,楚衿白日里念道的几句话一直萦绕在她脑海中。
谁人都不可信,那么可信之人.......
唯有楚衿!
她乃自己的长姐,一脉同出,若是自己不得好,那么楚家便不得好。
楚家不得好,楚衿必得跟着一并遭殃。
她若是可以入宫成了自己的贴身婢子,那还不事事顺着自己心意,比谁都急着护自己周全?
楚玥以为自己得了万全之策,漏夜去寻了林氏,与她相告自己欲将楚衿带入宫中,做伺候她的贴身婢子。
哪里有庶出的妹妹入宫要嫡出的姐姐跟进去为奴为婢的道理?
这在旁处于理不合的事,在楚宅里却显得顺理成章。
林氏听了楚玥的话,便将这事告诉了楚怀山。只道:“玥儿好容易放下了心结肯入宫去,她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左右楚衿在府中也不得老爷待见,她这个灾星若跟着玥儿入宫,护得玥儿周全,稳固咱们楚家在后宫的势力,未尝也不是她将功折过的好法子。”
楚怀山最初觉着这事不妥还微有动摇,可他实在是抵不过林氏的温柔乡。
当林氏扒光了衣服与楚怀山一番云雨过后,便是林氏说什么,楚怀山便依什么了。
如同昔日,林氏从一届杂事婢女,爬上了楚怀山的床榻一样。
得今日风光,与她的那股子媚劲少不了干系。
第二日一早,楚怀山便将楚衿叫来了自己房中。
他一贯沉默,由着林氏对楚衿道:“你妹妹不日便要入宫去,她的前程定了,我这个做母亲的,也得替你考虑。你相貌平平,又无一技傍身,脑子也痴痴傻傻的,此生恐难嫁出去。你跟着玥儿一并入宫,在她身旁伺候着。到了离宫的年纪,念在你是宫里当过差的,我与你父亲自会寻个体面的前朝官臣子弟,将你嫁出去,你觉着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