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们听我说,这事有商量…”
“拉走拉走,快,都拉走。”
拉扯中,柴房门口再度陷入混乱。
许冬儿被几个妇人拽着,心里真是日了狗,她都准备拿银子息事宁人了,这些人怎就不听她说呢。
“住手————!”
骤然一声惊雷平地起,众人停了手。
到底赵祺是年轻后生,中气比宋老夫人更足,威力和杀伤力也胜过宋老夫人几成。
就连许冬儿听着,小心肝都颤两了颤,扯回被仆妇们拽着的衣袖,拉好歪斜的衣衫,等着他的后话。
赵祺是真怒了。
当众与人拉扯推搡,还是一群女人,前世今生他都没有过,太丢人了。
缓和缓和脸色,他对宋老夫人道,“姥姥,您许是不知道,我的那些铺面银钱都在冬儿名下,若您将她发卖出去,只会便宜了那买家,而我,什么都不剩。”
观赵祺不像说假话,宋老夫人气得后槽牙疼。
这村姑竟如此有手段,将银钱命脉都拽在了手里,小瞧她了。
她一个女流能做得了什么,那些银钱还不是她外孙辛苦赚来的,如何才能让她留下财产走人,还真棘手。
“冬儿,别怕,有我...”
见宋老夫人缄默不语,赵祺拉过立在妇人面前的许冬儿护在身后,可话没说完,他被许冬儿扒拉到了一边。
半天了,终于安静了。
终于有机会,也有人听她说话了。
不紧不慢理好适才混乱中有些散乱的发式,许冬儿方伸出两根青葱嫩指,从荷包里拈出一张百两银票,如丢弃一片落叶般甩给牙婆。
“这没你们什么事了,拿着走吧。”
半天牙婆瞅许冬儿气度就与一般女子不同,再听赵祺说她有钱,且现在真见着银票,还眼都不眨的出手就是一百两。
一百两,够她倒腾好几笔买卖的,现在竟然白捡。
这位夫人真阔绰。
牙婆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
买卖人,谁给钱谁就是主。
与许冬儿行了个万福,不顾嬷嬷的阻拦,牙婆兴冲冲带着几个妇人走了。
在何府上下人艳羡的目光中,许冬儿拉过朱宝妹,对宋老夫人曲膝施了一礼,方道,“老夫人,您开个价,说我们值多少银子,我将我们两个都买下了。”
闻言,宋老夫人气得嘴唇抖了一抖。
开价!
瞧这口气大得。
她永安侯府虽穷,但穷得硬气。
眼下这小蹄子竟然拿银钱来羞辱人,若真开价要了银钱放她们去,那不就成了她侯府不顾体面,连一个贱婢的钱财都眼馋么。
钱财可失,气节不可失。
况她本来只打算打发她们去,是她们自己自作孽,竟然伤了她的儿和孙。
小村姑有钱,她永安候府的老夫人就可视钱财如粪土。
“来呀,将她们与我撵出府去。”半晌,宋老夫人平心静气对仆从吩咐道。
一百两换自由,许冬儿乖乖巧巧又对宋老夫人施了一礼,“多谢老夫人成全。”
说罢,拉着朱宝妹就往大门那放走。
“姥姥,那我也去了,您保重!”匆匆打个招呼,赵祺赶紧跟在后面。
“娘,打今儿起我就搬出去住了,有空再回来看您。”丢下一句话,何钰也追了上去。
看着面前鱼贯而过的几人,宋老夫人刚下去的火气腾的又上来了,气得一个趔趄,差点没倒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