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父皇看来,寻找了十余年的传国玉玺,刚巧在承乾第一次出征就被他找到,这就是天意。天意选择了承乾,你父皇决不会违背天意。所以,他会尽所能保住承乾的太子之位。”
“这个时候,你撺掇人上书易储,你父皇会怎么想?”长孙无忌冷笑:“你不会真的以为,你暗中做的那些事,你父皇一无所知吧?那你也未免太小瞧不良人,太小瞧你父皇了!”
“你的一举一动,都在你父皇心里。他不说什么,是因为你做的事情都无伤大雅,都在他的掌心之内,虽逾越了些,却不算过界,但你若真的以为,指望这些你就能顶替掉承乾,那你就太天真了!”
“你父皇得位不正,被天下人诟病至今。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之下,他不可能废除嫡长另立新储,此为一。承乾此次立功非小,堪比李靖灭突厥之功,如此功劳却遭罢黜,天下人如何看待,如何堵住悠悠之口?此为二。再加上我刚才说的,天意难违,有此三条,你就算发动百官全都去上表,也不可能成功,甚至,你真这样做了,反倒把自己推向绝境,不管承乾是否会被罢黜,你都不会再有机会!”
李泰紧紧抿着嘴唇,他不是不明白这些道理,只是他不甘心,不甘心什么都不做,不甘心李牧已经成为了一个废物,还继续霸占着太子之位!
“如果你想坐上那个位置,只有一条路!”
“是什么?!”李泰看向长孙无忌,道:“舅父教我!”
“等!”
“等?”李泰恼道:“这算什么路?舅父是在戏耍我不成?”
“就是等!”长孙无忌沉声道:“你刚才也说,如果承乾真的无法恢复,就此成为一个废人,他是坐不稳太子之位的。与其你伸手去抢,不如让他知难而退。到了那个时候,你不想做也不行了。现在,你什么都不做,便是什么都做了。继续做你平时做的事情,任何人的蛊惑都不要听,兄友弟恭的姿态摆足,稍微等等,机会就来了。”
“稍微等等?”李泰听出长孙无忌话中有话,问道:“舅父指的是?”
“再过两个月,番邦使者便会齐聚长安城觐见。届时我会有所安排,你只需要随机应变即可。”
话没有说透,但这是长孙无忌的一贯风格。李泰是个聪明的人,心思一转,便能猜到一二了。
长长吐出一口气,李泰点了点头,道:“舅父安排就是,我听您的。”
长孙无忌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出了密室。
他很满意李泰的态度,其实按照李泰的想法去做,也未尝不可。但那样,便显不出他的功劳了。
长孙无忌一向清醒,他深知自己做这些事情的目的,不是因为李泰真就比李承乾更优秀,更适合做大唐的太子。而是他要为长孙家培养出一个能庇佑长孙家,依仗长孙家,对他长孙无忌言听计从的未来帝王。
李泰的想法好不好不重要,听他的,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