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尚言神色一僵,顿了顿,他收住怒火:“这事我日后在找你算账,当务之急,是你要回想,你和他们在哪里说话被安贵看见了!”
要说在哪里和山匪见面,董少爷真的想不起来,他和山匪见过多次面,为了不让别人发现,每次都是不同的地方,可要是扯上安贵……
董少爷一个机灵,想起了一件事。
“之前我和他们在城西的一个巷子里见了一面,然后看到了安贵……”
这番话牛头不对马嘴,郑尚言本能地拧眉,呵斥他如实说来。
董少爷没有办法,只好把事情来龙去脉都说清楚。
原来是董少爷和山匪见了面后,准备离开,却在路上碰到了一个姑娘,他见这姑娘身形削瘦,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便想调戏一番,可安贵刚好经过,出于道义便把姑娘带走了。
“说不定,安贵根本不是凑巧经过,是跟了我一路呢!”董少爷面露恨意,“这狗东西,瞧见也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我还以为他不知道!哼,居然这样阴我!”
“那就是真的有这件事了。”郑夫人吓白了脸,捂着帕子说道,“你可看那时候安贵身边有无旁人?”
“这……不清楚。”董少爷呸了一声,对着郑尚言说道,“姐夫,这件事我来解决,今夜我就找几个人,把他……”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不可。”郑尚言到底是朝廷命官,知道事情绝不会这么轻易就能解决,他说道,“他状告你勾结山匪,这是闽州百姓都知道的事,此时杀了他,那你就是最大的疑凶。而且,他已让那证人去找了刘御史,刘御史不日会过来,若他死了,你就真的得被发落了。”
“那怎么办?”董少爷有些焦躁,“可不能让刘御史知晓此事,我得知他爱书画,还准备去寻几幅好画给他,姐夫,你得帮我……”
刘御史是京官,京官可比地方官厉害多了,他想巴结刘御史,为自己找个更好的后台。
“所以我说你是猪油蒙了心,偏偏要去找那安贵的不痛快!”郑尚言恨铁不成钢,咬着牙说道,“如今之计,你快想办法安抚那安贵,能让他改了说法最好,他若不该,你也该为自己找个合理的说辞。府衙还没判案,这件事我不便出面,但会吩咐下去,崇利那边你也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
郑尚言一口气把事情安排好,董少爷感激地直道谢,一双眼泛着激动的光泽,圆脸笑着,莫名有几分憨厚。
“这一次,是我最后一次帮你。”郑尚言瞪他一眼,一脸的戾色,“若还有下次,别怪我不管你死活!要知道,有因必有果,一切都是你做的那档子糊涂事!”
董少爷诺诺应是,规规矩矩地做了保证,然后被人抬出了府邸。
郑尚言命一个下属快马去荆州打探情况,再吩咐人给府衙去信,并增派了一队人马去查找刺杀他的山匪,等一切都安排好了后,他捏了捏眉心,让人把欧阳大夫请来。
“郑大人不该动怒,怒火攻心,对身体不适。”欧阳大夫平静地说道。他身上带了一股浓浓的药香,环绕在整个屋中,让郑尚言感受到几分宁和的舒适。
他点头,对欧阳大夫的看重多了几分:“大夫所言极是。底下的人不省心,多说无益,我该歇息才是。”
欧阳大夫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