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太子说道,用力一甩袖,宽大的袖摆碰到了桌上的琉璃灯盏,哗啦一声,碎片散了一地。
声音大得快要刺破在场之人的耳膜。
颜华端额头冒汗,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慌慌张张地跪下,想辩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好连声求饶。
属官在一旁忍不住冲他挥手,示意他听话些速速离开,但颜华端根本没看到,还一个接一个地叩头请罪。
“殿下,臣说错话了,臣有罪……”
属官跟着太子时日最长,自然对太子的脾气秉性十分了解,此刻太子让颜大人滚,是真的不想看见他,而不是一句求饶就能解决的。
他上前低声说道:“殿下让你滚,你就快离开吧,颜大人。”
他作为太子的手下,东宫属官,当然要为太子解决烦心之事。
若是这颜大人再不走,殿下说不定会真的派人掌他的嘴,试想一下,一位翰林院的大人,脸红肿得像个猪头一样从东宫出来,传出去不太好听。
他必须守住太子殿下的好名声。
颜华端听见他的话犹如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他抖着身子慌忙站起,道了声“臣告退”后,拔腿往外跑,一下子就跑没了影,全然没有了方才的老弱和吃力。
一个年轻的壮士跑起来大概就是这样。
属官摇头叹口气,显然对颜华端如此的“壮举”很是无奈。
“殿下息怒。”他劝道,“颜大人说话没轻没重,惹得您生气是他的不对。”
“但咱们如今要在意的,是姚大人之事。”
他清醒地把太子的理智拉回来。
太子默了默,淡淡瞥他:“派些人去查查吧,他死了,本宫也不好受。”
“给郁大封再去封急信,让他马上回京。”
他说罢,顺着桌子坐下,垂眸沉默,也不知再想姚浦一事,还是其他的事。
属官应声是,从偏殿退出。
……
……
京城另一处府邸。
绿水环山,山石堆叠,花香袭人,清风徐来。
一个年轻男子坐在八角亭里看着一盘残棋,他对面并无别人,只身后站了两个护卫。
他身穿茶色绣飞鸟长袍,外套一件淡色披风,头顶戴玉冠,面容如白玉,唇色朱红,眉目之间清俊朗润,如山间皓月,林间松竹。
不远处有脚步声渐渐走进,一黑衣属下前来禀报。
“殿下,姚浦已死。”他说道。
年轻男子好看的眉头一动。
“就这么死了?真是无趣!”他观棋的念头一扫而空。
“还以为他能掀起什么大浪来,不过如此嘛。”他撇撇嘴。
属下嘴角一抽。
明明前些日子,殿下还当着他的面骂了姚浦一顿,今日听说他死了,就换个了说法。
他压下心里的话,说道:“殿下,那如今咱们该如何做?是不是该让徐大人他们……”
“暂时不用。”年轻男子抬手,眉头轻抬,“这些日子,咱们别管他们的事,父皇虽帮了我,但我若是做过了头,他未必会下太子哥的面子。如今,我们只需要做好一件事。”
他视线看向远处,眼神意味深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想到了什么好玩的游戏。
属下古怪地看着他,忍不住问道:“殿下,什么事?”
年轻男子呵了两声。
“你没听说吗,太子哥想说服父皇,解除周云贞和十五的婚事。”他兴致勃勃地说道,边说边挥动着手,“那不是意味着,周云贞该回来了吗?”
“你派几个人在城门外探一探,若是发现他的身影即可来报。这次,我要好好迎接他!”
这迎接必然不是那种友善的迎接,不然殿下说话的语气就不会是这样的玩味,看来,京城又有人要挨打了。
属下无奈地应声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