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励没作声,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林星移不知道他这是啥意思,只能继续问:“到底怎样,你好歹给个反应或者回我一句啊?”
时励还是不动不说话。
林星移大半夜的被吵起来,做了半天心理建设才消除了恐惧,还算坚定的到了这里,可不是来看时励这副死样子的。
看到时励这样,她心里也有点气了,语气慢慢的就变得不太好了,“哎,你知不知道你不睡觉坐在这里有多吓人?!鹭园的人都吓跑完了,爷爷也担心得不得了,叫我无论如何要来看看,你到底怎样了,是不是头很痛心里很不舒服?”
时励慢慢地抬起眼皮子,淡漠无比地看了林星移一眼。眼珠子墨黑墨黑的,映着夜色,像是两个黑色的深渊,齐齐凝望着人世间的普通人。
“你又不是哑巴,应我一句会死吗?你不睡觉,搞得所有人都不能睡,你爷爷刚刚担心得都快把整个时氏许给我,那么大年纪了,还差点哭着求我,你就一点也不在乎这些吗?”林星移气得眼皮子直跳,很想上去给时励一下,让他给点反应。
时励突然伸手一把掐住了林星移脖子,将她整个人举了起来。
林星移呼吸一窒,感觉肺里的空气瞬间稀薄了不少,脚尖突然离了地,她心头咯噔一下,立马求饶道:“别扔我下楼……我,我不吵你……马……马上走……呃……”
走字刚说出来半个音,时励猛地加重力道,林星移就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了,像一只濒临死亡的弱鸡一样条件反射地抽搐起来。
风从远处吹来,白色的住院袍角轻轻飘荡,露出下面伤疤处处的肤。
有几丝风从间隙贯进股间,林星移止不住地往内缩,试图并拢。
她进医院的时候就没穿自己衣服,后来,时励跟遗忘了她这个人似的,当然不可能送衣物过来。平时,她在病床上躺着,盖着被单还不觉得,此刻被风吹了股才惊觉自己只穿着一件袍子。
算了,再呼吸不上来她就要被掐死了,死了鬼知道羞。
光就光吧。
袍子还挺应景的,要是死了可以直接飘,如果穿裤子还没这么飘逸的感脚……
时励手很长,手臂力量也十分惊人,坐着就把人举了起来。
他仰起头,视线在那具颤动的身体上扫了一圈,突地皱眉,手一松就把人往地上一掷。
已经想好死后要不要给认识的人托梦让人烧点纸钱买内内的林星移啪唧一下掉到了地上,冰凉的大理石地面和她来了个零距离接触,她一下子清醒了过来,赶紧去抓袍角往地上按。
再看时励才发现他已经闭上了眼睛。
看他一脸的厌恶,应该是她刚刚那些难看的伤痕让他觉得污眼了。
林星移觉得自己来也来了,看也看了,还差一点点就被掐嗝屁,再留在这里也没意义。她慢慢地用手撑地,一点一点往后退。
好不容易爬到楼梯口立柱那边,背后就突然觉得凉嗖嗖的,她硬着头皮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进时励死寂冷淡的眼里。
她以为时励嫌她速度慢,或者是爬行发出了声响又吵到他了,连忙举起双手道:“很快很快,我马上就消失。哦,你既然没发病,还是别坐阳台吓人了,回房睡觉吧。“
时励盯着林星移,掐过她脖子的手慢慢地垂了下来。
林星移想了窒息的那种感觉,情不自禁地心头一颤,道:“那个,那个,我不是教你做事,我是建议,你这副模样真的有点吓人的,你不想以后偌大一个鹭园没人敢来清扫,没一个安保吧?
哦,或者,你要实在不想睡觉,你坐房间里,别让人看见,没人看见就不会害怕,人不会跑光,你爷爷也不会担心……“
“你好像不太怕我。”时励突地站了起来,走向林星移,“爷爷许了你多少股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