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内官观南宣帝的眼色上前,替他轻揉太阳穴,南宣帝看向萧誉,缓缓道:“今日之事,誉儿如何看?”
他父王此刻怕是已经疑心萧澈和长公主串通一气,共同算计了舒王母子,此时便是最好的时机,那他再在父王心中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他恭敬地答道:“儿臣觉得今日发生之事实在巧合了些。”
南宣帝冷哼一声道:“何止是巧合,分明就是长公主伙同那个逆子算计朕,算计了舒王母子。”
萧誉觑了一眼南宣帝的神色,又道:“儿臣隐隐觉得宁王一家并没有死。”
他故意将宁王之死往今日这件事上引导。
果然,南宣帝脸色一凝,面沉如水,一想到方才萧澈和长公主的态度,越来越觉得其中有古怪,他们根本就不像是中间隔着杀兄之仇,他了解他的这位皇妹,她不是能沉得住气的性子,得知宁王去世的消息,她定会想方设法为难懿王才对,可长公主府却没有任何动作。
而今日更是一同前来,且都是为了同一个目的。
若是果真如萧誉所言,宁王根本就没有死,那一切便都能解释了,好一个欺君罔上,忤逆悖君的混账!
萧誉观南宣帝的神情,便知他的目的已经得逞,他又道:“不过这也是儿臣的猜测,并没有实证!”
南宣帝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他心中已有了判断,枉他如此看重萧澈这个逆子,可他却一而再再二三地让他失望,南宣帝此刻已在心里将萧澈从储君的名单上划去了。
才走出了御书房,叶卿卿就递给萧澈一方丝帕,关切道:“殿下额上流血了,还是先用帕子擦擦吧!”
她方才走进御书房,见扔在地上的那方端砚上带着血迹,又见萧澈额角受了流血,便知定是他出言惹怒了南宣帝,被南宣帝砸伤的。
没想到南宣帝却如此偏心,同样都是儿子,舒王作恶多端,他能处处包庇,处处纵容,而他对萧澈却如此严苛,毫不怜惜,她不觉在心中为萧澈鸣不平。
萧澈低下了头,微蹙眉头,装作很虚弱的模样道:“卿卿,孤觉得头有些晕,浑身无力,腿脚发软。”
萧澈又低头凑到叶卿卿的跟前,道:“卿卿可以替孤擦吗?孤怕是此刻连帕子都拿不稳了。”
叶卿卿嘴角抽了一抽,心中腹诽道:“鬼才信呢,你武艺高强,却说连帕子都拿不稳,又想糊弄谁呢!”
但她一见那如玉般白皙的额上,那抹触目惊心的鲜红,还是心一软抬手轻柔地替他拭去血迹。
某人继续得寸进尺道:“可若是伤口没能及时清理,没能及时上药,怕是会造成伤口感染,卿卿是不知道,那些军营中受了伤的将士,没得到及时救治,最终不幸身亡的,不计其数!”
叶卿卿睨了他额上的那道伤口,她自小习武,大伤小伤不断,自是知道这伤根本没他说的那般严重,她淡淡道:“这点小伤,殿下放心,死不了!”
“殿下若无事,卿卿就先走了!”叶卿卿故作转身要走。
这个小没良心的!
萧澈厚着脸皮继续装,“卿卿,孤觉得头晕目眩,头重脚轻,有些站不稳了,卿卿,快过来扶孤一把!”
叶卿卿还是没能狠心将萧澈扔下不管,毕竟他也是因她而受伤,尽管那伤也根本没有他说的那般严重。
但叶卿卿还是将肩膀靠了过来,道:“卿卿的肩膀暂时借给殿下一用。”
萧澈脸上笑意越浓,他一把握住叶卿卿的手,将她的手环在他的腰间,笑道:“孤觉得卿卿应该这样扶着孤,卿卿若是不会,那孤教你!”
透过那月白绣云纹的锦袍,叶卿卿仍能感受到他坚实而紧致的腰部线条,没有一丝赘肉,必定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绝佳身材。
萧澈见叶卿卿的脸色渐渐变红,比夏日天边烧红的晚霞更红,更美。
萧澈又好死不死地慢慢凑近,柔声逗趣道:“卿卿为何会脸红?”
叶卿卿一把甩开他的手,那凉凉的温润的触感,仍萦绕在指尖,她脸上带着薄嗔道:“萧澈,我不管你了!”
萧澈连忙蹙眉道:“唔,卿卿,伤口又疼了!”他蹙着眉,抬手扶额,那动作显得格外艰难,又道:“卿卿当真忍心丢下孤不管吗?”
叶卿卿知道他又在装,“忍心啊,殿下只是头受了伤,脚不是还好好的。”
萧澈又道:“那万一孤伤口感染,不治身亡,卿卿岂不是会伤心后悔今日扔下孤不管?”
萧澈何时变得如此难缠又不讲道理了!
她去而折返,让他的手搭在了她的肩上,搀着他,问道:“这样可以了吗?”
某人嘴角勾起了笑,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
叶卿卿又道:“臣女今日只是看殿下受伤,怕殿下不治身亡,这才对殿下施以援手,殿下莫要多想。”
叶卿卿身上那属于少女清甜的气息萦绕在他的鼻尖,他好似沉浸在这突如其来的喜悦之中。
“孤知道。”可他心中并不如此想,他觉得叶卿卿只是口是心非,其实心里还是蛮在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