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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州城外,数辆马车满载着丫鬟家眷护卫,提前出发,在骑军的护送下前往兰州登船。
祝满枝骑在棕色的追风马上,有些兴致缺缺,不时的拿出腰间的望远镜看向远方。
大队边军周边抽调而来,不停往远方的隔壁上汇聚,黑旗招展,战鼓如雷,从望远镜里可以瞧见高台之上,蟒袍白发的男子剑指东南。
车队强,萧绮坐在肃王的车辇中,宽大车厢里已经摆上了沙盘舆图,几个幕僚在其中仔细商讨着目前局势。松玉芙虽说不会什么文韬武略,但爹爹是琴棋书画中的‘书圣’,字写的非常好,此时担任着萧绮的小秘书,在旁边认真记载着各种安排。
陆红鸾是标准的大户夫人,只懂治家内务,对打仗一窍不通,此时和月奴待在车厢里,给许不令缝衣服鞋子,近一年东奔西走习惯了,倒也不觉得烦闷。
出门在外人多眼杂,萧湘儿不能和萧绮同时露面,又不太会做女红,只能老老实实的待在连窗户都不能打开的车厢里,和巧娥报团取暖。
萧湘儿和许不令同床共枕的时间最久,除了被臭哥哥欺负,也什么其他兴趣,一想到又要聚少离多不知多久,心里便不是滋味。此时懒洋洋的靠在车厢里面,摆弄着木头雕刻的火炮模型,时不时幽然叹上一声,某样比当年独守深宫还凄楚。
巧娥和萧湘儿朝夕相伴,自是明白自家小姐的心思,想了想,开口安慰道:
“小姐,你不用发愁,小王爷肯定也舍不得你,隔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看望的。皇后娘娘才可怜呢,一个人孤零零留在花海,也不知道要待多久。”
萧湘儿听见这个,也是叹了口气:“小婉她性子孤僻,喜欢一个人住,都习惯了,哪里能跟来。而且也不能跟着,不然许不令肯定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当年在宫里的时候,我可是小婉的母后,到现在她还这么叫,若是被许不令找到机会……”
萧湘儿说到这里,便觉得浑身不自在。
巧娥耳闻目染之下,早就对那方面的事儿见怪不怪了,此时打趣道:“也是哈,要是崔皇后也和小王爷成了一对儿,小王爷又喜欢把小姐你拉着一起。以后闺房之中,崔皇后要是叫小姐母后什么的……”
萧湘儿微微眯眼:“巧娥,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在外面挑个人把你嫁了?”
巧娥脸色一变,连忙正经起来,摇头道:“婢子开个玩笑。”
萧湘儿这才满意,淡淡哼了一声。不过想起那个被孤零零留在花海的可怜女子,她心里还是有点不放心的,终究婆媳一场,此时此刻,也只希望小婉能开开心心一个人过日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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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州城外。
率先从各地汇集而来的西凉边军,在大漠戈壁之上整齐列阵,手中战刀长枪高举,士饱马腾,气势如虹。
横风席卷黑旗,烈阳下刀光如雪。
肃王许悠身着蟒袍,站在高台之上,手持长剑,朗声发表着誓师词。
许不令少有的穿了身墨黑铠甲,红色盔缨随风飘舞,追风马安然肃立,黑色丈八马槊横在万军之前,不言不语,单枪匹马的气势,却似能压住在场数万军旅。
杨尊义同样手持马槊,站在许不令身后,目光打量前方高挑的背影,虽然是纵横沙场多年的老将,资历比许不令高得多,眼中却也不得不服气。
天下之间,八荒六合。
论‘名将’,众说纷纭,北齐的左清秋、辽西的王承海、关中的郭忠显,乃至他杨尊义,胜负未定之前,很难说谁棋高一着,因为名将重在谋略大局,没打过打仗当不起这两个字。
但论‘猛将’,天下三国能猛的过眼前这小王爷的,估计没有第二个。
许不令幼年便敢单枪匹马出关,斩首百余无伤而还,本来就已经很猛了。这两年没待在军旅之中,但所作所为,却把这个‘猛’字发挥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