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夫人眨了眨眼睛,稍微思索了下,忽然皱起了一双娥眉:
“萧湘儿,常言‘相由心生’,你不会是因为令儿出事幸灾乐祸,才……”
“呸——”
太后顿时恼火,偏过头:“你们俩都没良心,本宫是那种人?忘记许不令受伤,我还去照顾了他一晚……可把我累坏了,端茶倒水忙前忙后,一晚上没睡。”
陆夫人想想也是,略显抱歉的微笑了下:“嗯……太后那晚确实累,听令儿说后半夜熬不住趴在床边睡着,口水都流到被褥上了,他嫌恶心把被褥枕头都换了……”
“???”
太后深吸了口气,差点把衣襟崩开,咬牙许久,酝酿着骂人的话。
陆夫人见好就收,端起酒杯笑盈盈叹了口气:“小孩子不懂事乱说话,我这当姨的帮他赔罪,罚酒三杯,满意了吧?”
太后憋了半天,才冷冷哼了一声:“哼~你就得瑟,你把许不令当宝贝,也不知道人家心里把你当啥……说不定在别的女人面前,比在你面前乖多了,想方设法讨好别人,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陆夫人‘哟~’了一声,手儿撑着脸颊,挑了挑眉毛:“不劳太后娘娘操心,令儿是男子,又位高权重,有两个逢场作戏的相好理所当然,可这姨就我一个。总比萧庭强,从姑姑那里骗脂粉去讨好青楼勾栏的庸脂俗粉,还来句‘这可是当朝太后用的……’啧啧啧……”
“……”
太后脸儿都气绿了,若不是不敢说,非得把许不令在她身上那模样全抖出来。
实在是欺人太甚!
陆夫人抿着小酒,只觉得心里舒畅不少,继续煽风点火:“要不要我回去说一声,再把萧庭吊起来打一顿?太后娘娘教了这么多年,教成这副模样,我这当嫂子的都看不下去……”
“陆红鸾!”
太后冷着脸,一副‘你再说一句试试’的意思。
陆夫人笑眯眯靠在软塌上,挑了挑眉毛:“怎么啦?”
“……”
太后气得睫毛微抖,憋了半天,终是深深吸了口气,重新靠在了榻上,心平气和:“算了,本宫不和你吵,好不容易在避暑山庄养的水灵些,动气伤身。”
陆夫人眨了眨眼睛,又想起了正事儿:“诶~到底有没有养生驻颜的法子?以前妃子住在这里,也没见忽然变这么多呀。”
“没有。”太后抿着酒水,很直接的回了一句。别说没有,就是有她也不可能说。
陆夫人有些失望,想了想:“那你晚上把自己关在屋里,忙活些什么?”
以陆夫人的性子,若是不问出个所以然来,肯定胡思乱想半年。太后稍微犹豫了下,为了掩人耳目,便站起身来:“弄些小东西罢了……”说着走到了随身的箱子旁,从红木小牌旁边取出了个物件,重新坐在榻上,在陆夫人眼前晃了晃,带着几分炫耀的意思。
陆夫人知晓太后喜欢研究些古灵精怪的玩意儿,多宝盒、七巧板之内的。此时抬眼看去,太后手上提着一个红绳,下面挂着个‘金坠子’。
与其他的吊坠儿不同的是,这纯金打造的‘坠子’是椭圆形的,表面光滑如镜,鹌鹑蛋大小,或者说就是一个金‘鹌鹑蛋’。
陆夫人眼神迷茫,抬手接过金鹌鹑蛋,在手心握了下,又来回查看:“这是什么东西?就一个金球儿,有什么稀奇的……”
“哼~”
太后如同看着刚进城的村妇,挑了挑细长眉毛,把金鹌鹑蛋拿过来,握在手心,然后把尾端的红绳拉了几下。
沙沙——
齿轮转动的声音响起。
在陆夫人疑惑的目光中,太后上好了发条,然后摊开手掌,光滑的金蛋便在手心颤动起来,伴随‘嗡嗡’的响声,显然里面的结构很复杂。
“咦?”
陆夫人自然感觉颇为神奇,抬手拿起不停颤抖的金鹌鹑蛋,指尖麻麻的,凑到耳边听了听,里面物件转动的声音很平顺,‘嗡嗡嗡’的。
“怎么样,没见过吧?”
“是没见过……”
陆夫人握在手心打量许久,疑惑询问:“这是做什么用的?”
“……”
太后眨了眨眼睛,摇了摇头:“也没什么用处……还没想出来……”
陆夫人温婉点头,稍微思索了下,忽然抬手把正在跳动的鹌鹑蛋,按在了太后的腰上。
“呀——别别别……”
太后顿时一个哆嗦,忍不住想笑,用手挥来挥去的推搡……
叽叽喳喳,推推搡搡。
雷雨声持续到很晚,嬉戏打闹也直到三更半夜、清酒见底才悄然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