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长发招呼着,“对联不着急,建山,你进来,咱大家伙商量个事。”
周长发,张铁匠,周大勇,周大明,林砖头几人,入屋自觉的拉了几条长凳子坐下,周长安是小心的把怀里抱着的东西放地上,才直起腰喘气。
乔建山奇怪,指着地上的问,“长安叔,这是……”
“让我先喘口气。”周长安拍打了几下后腰,气顺了,才开口。
“听我说啊,这是咱回马岭村社神庙香案前的石碑,逃难出来那阵,我把它带着来的。”
周长安边说把盖着的布拿下,还真是,回马岭村拜过社神的都能一眼认出这块碑。
“那现在是啥意思?”乔建山望着这块石碑朝周长安问。
“哎呀,我说长安你一次能别断,直接说完行不?”
周长发急了,你别一句句的蹦哒,听得人着急上火。
“我当时寻思着,等在哪安定之后,找日子选块好地,咱再竖起这块社神碑供奉着,这块碑可是佑着咱祖辈好几代人呀。
大家伙不管姓哪个,周也成,乔也好,或者张或者林,都是回马岭村民,拜着的就是咱回马岭村共同的社神,明儿就是年三十了,每年的年三十都拜社神,难道今年不拜?我想了又想,要不商量商量,看明儿一早找块合适的地,先竖起来拜着,等有砖瓦了,再盖庙。”
哦,原来是这样。
大家明白了,难怪周长安那么小心翼翼,刚才是怕摔着这块社公石。
“长安叔,我认为太应该啦。”张铁匠说道。
“对,当时我咋没想到,还好叔记得。”周大勇道。
“我觉得好。”乔建山也点头,乔家不是回马岭土著,但外来户,也在回马岭安家十多年拜了十多年。
“长安老小子呀,这件事,你做得靠谱,真的。”周长发发自内心的赞,两老头难得在一起不抬杠。
“位置选哪呢?”张铁匠问。
众人都看向周长安。
“我看中了峡谷口靠左,就是咱这边的那个路口上边有棵大松树那里,松树前面是一块平地,很合适,常言道背靠大树好乘凉呀。”
“那还商量啥,就那里。”周长发道。
周长安看向乔建山,“这是胡大当家的地盘,肯定是要先得到人家的同意。”
哦,乔建山对上长安叔的眼,“原来你是来找我去说。”
“咳咳……你家与他们的关系,是吧,一说肯定成。”
这还说个啥,是好事,立呀,下次出车队时候再给你们慢慢稍带些砖瓦回来盖起,寨子里的人去拜拜也能保个平安不是?这是胡刀疤的原话。
就这样,年三十的大早上,几家人七手八脚,不多会就辟出一个像坟包大小的地儿,把刻着回马岭社公五个字的社神碑立在了大松树前。
各家的妇女们已经准备好祭拜的食物香烛酒水等,每家有序的摆放好,点燃香烛,周长安和周长发两位老人领着一众回马岭村民叩头。
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四十多人,一齐冲着那块石碑拜。
周长安大声念叨,“社公啊,咱就在这里安家啦,把您请了来,继续保佑咱村人和寨子里的人平安顺遂,在这地儿,出入您都瞧着,就请您让这里的子民出入平安吧,今儿年三十,您好好吃喝,保佑大伙来年粮食大丰收。”
仪式完了,乔武带着毛良等人的舞狮小队来了,周长发提前叫的,说要热闹热闹,这才有年三十社神庙该有的样子。
就在此刻,几家人漂着的一颗心莫名就有了一种落地生根的安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