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白安柔认真地点点头。见病秧子满脸失望,还垂首坐着就是不答话,白安柔忍不住轻轻戳了他一下。
“小郎君,你也不知道吗?”
李赦摇摇头,又点点头,接着又看了她一眼,一副委屈巴巴、备受伤害的神情。
白安柔摇头叹息道:“哎,看来小郎君你也不知道,我还是去问大哥吧……”
“诶,上哪儿去呢?”李赦一把抱住她的小胖腰,没好气地道,“我都知道呢,你问别人干什么?”
白安柔便盘腿坐在床上,转了个身正面对着他。
李赦瞄了她一眼,暗叹娘子太小不懂风情,有气无力地道:“这几日,有百姓跪在承天门外请愿,说是想请皇上立杨王为太子。”
“这怎么可能?!”白安柔道,“我们父王不才是太子吗?!”
李赦摇头道:“父王只是皇嗣,虽说离‘太子’只有一步之遥,可终究不是太子。”
白安柔不明白,蹙眉道:“可是,我们现在随父王住在东宫啊,只有太子才能住东宫的。而且,父王的一应用度规格,全都比照太子来的啊……”
“即便如此,父王依旧不是太子,他的头衔是‘皇嗣’。”李赦解释道,“所谓‘嗣’,是指他有继承权。换句话说,父王只是有皇位继承权而已,但他与‘太子’这种一国储君是两码事。”
白安柔摇头道:“我还是不懂,杨王王髯又不是皇祖母的亲儿子,皇祖母怎么可能立王髯为太子呢?老百姓干嘛要替王髯请愿啊?”
“上次不是给你说过么?老百姓大多不懂政治的,能突然有组织地出来请愿,十之八九是有心人在背后操控。”李赦幽幽道,“你换个思路想,皇祖母改国号为‘齐’。如今,这是大齐的天下,皇帝姓‘王’,自然是要王氏一族来继承天下,干嘛要选一个他姓继承人呢?”
“可是……皇祖母不是下旨让父王和你们改姓‘王’了吗?”白安柔道。
“可我们终究是姓‘李’啊。”李赦沉声道,“如今,李氏皇族式微,自然只能卑躬屈膝。可他日,皇祖母驾鹤西去,父王当政,他一个皇帝要改回‘李’姓还不容易吗?如此一来,皇祖母的王氏大齐王朝岂不是一代而亡?她又怎么会甘心?”
白安柔忐忑道:“照你这么说……皇祖母岂不是……要立王髯为皇太子了?”
“这还不好说。”李赦摇头道,“父王虽没有太子的名头,却享受着太子的待遇,这说明皇祖母自己也觉得难以抉择。如此情形下,我们最好是沉住气。”
“嗯。”白安柔点点头,小胖脸上都是凝重。
小夫妻俩不知道的是,马上一场祸患便要从天而降……
翌日。
鸡鸣一声,天才蒙蒙亮,白安柔便梳洗打扮,照常又出东宫,去两仪殿给圣神皇帝请安。
今天倒是没见到杨王王髯,不过圣神皇帝的脸色依旧不大好。白安柔回想起昨晚病秧子给她说的话,猜想皇上这会儿估计是在为立太子的事心烦。
“诶,娘娘,小心些。”薛公公扶了她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