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都要。”拓跋诩说完,把眼神扫过了站在那面的卫子詹。却无意间看到卫子詹身后有一个披着斗篷的人影,他的心一下子提起来了。
剩下的人纷纷落座,画舫从岸边离开,慢慢朝着河中驶去。
浆划在水上一下下拨开了涟漪,水流缓缓的的声音被琵琶的第一声给敲碎。
一双素手催促下,一阵小弦急切的声音传出,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就看到一个头上梳着飞天髻的女子手抱琵琶,正全神贯注与那琴弦上。
她唇间那一抹殷红让诸位大人不免神思摇动。
忽然,她一反手大弦轻柔的曼妙回荡在周围。
拓跋诩轻拍手上,大喊了一声:“好。”
接着,诸位大人纷纷鼓起了掌,叫好声不绝于耳。大家在觥筹交错间已经喝了几杯。
拓跋诩看着远处的卫子詹对着自己点了点头,正了正神色,对着一众正要开怀畅饮的官吏说道:“各位大人今日可是尽兴?”
众人拿起了酒杯,都是一脸红光看着拓跋诩,纷纷说道:“谢谢裴大人款待,自然是尽兴的。”
此时夕阳染红了一片天空,将那一杯杯酒盏内的酒照的通红。
“那就好,只是不知道那几位在林家别院无故枉死的大人会不会有些遗憾。”拓跋诩的话音刚落,笑容凝固在了眼前众人的脸上。
众人面面相觑,有人赶紧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谁都不敢出声。
“丁刺史,你说呢?”拓跋诩侧头看向了丁刺史。
“他们的死与我无关,裴大人莫要乱攀咬。”丁刺史大叫了起来,高高的颧骨在瘦削的脸上颤抖着,“你这是鸿门宴,你不安好心。”
拓跋诩看着已经是惊弓之鸟的丁大人,并不理他,继续道:“我们去林家别院可是丁大人的手笔。”
“是林老爷逼我的。”丁大人的眼珠子转了又转,终于是想了个栽赃给死人的法子。
“丁大人是绵州刺史,如何能被一个区区豪绅胁迫?这也太不合常理了吧。”拓跋诩淡淡的说了一句,等着继续看丁刺史表演。
“我……”丁刺史将目光悄悄移到了洪长史的身上。
洪长史侧头,避开了他的视线。
丁刺史此时有些恼怒,说道:“孔以祁身死,我只是为了安抚林老爷,说可以带着裴大人去林家别院让他当面伸冤,我请林老爷帮忙上缴赋税,也是为了绵州的百姓着想。那些大人的死和我无关,是林老爷自作主张。”
“你这是将你刺史的权利卖给了林老爷,换来自己的好名声和好政绩,说什么为了百姓?”拓跋诩啪的一声,拍在了案几上。
“你,你……”丁大人终于是说不出来话了。
拓跋诩冷哼一声,继续说道:“那谁又为诸位大人的死负责呢?”他的视线环视着周围的一众人,把目光定在了洪长史的身上,说道:“洪大人,你说呢?”
洪长史被点名,一个激灵,赶紧笑着说道:“这个,这个我还在调查,御史大人莫急。”说话间,紧张的抬起了袖子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
“我已经搜集了一些线索和证据,丁大人、洪大人是否愿意听一听。”拓跋诩起身,胸有成竹的看着两人。
丁大人和洪长史均是一惊,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都不说话。
下面已经有大人说道:“真的?那就请裴大人为我们解惑。”
天空已经渐渐黑了下去,画舫被红色的灯笼点亮,船下面的河水一片漆黑,水声咕咚咕咚,就像是准备吞噬一切的张着的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