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谢令姜牵着的那个郎君是谁?生的相貌那般好看,微风吹来的一刹那,对方所带着的帷帽被悄悄掀开了一角,桓玉霞气愤的眼睛里一点点燃起了光,面上迅速多出一份笑容。
“原来谢娘子在外头呀,想来是我眼花了,居然看到你被歹人搂进了新房里,见到你没事,我实在是太高兴了。”
谢令姜朝着眼前的王导桓温谢安等人微微行礼,而后看着满脸堆笑的桓玉霞,而后用更加虔诚又认真的笑容笑了,弯弯的月牙儿般的眼睛,如同弯月在水色空中潋滟荡漾一般。
纤纤十指牢牢的握住了身边的阮遥集,并没有放开。
“多谢桓娘子担心,方才因为有急事所以未曾去看新娘子,不巧,回来时看到桓娘子从容不迫地在家仆的护送下离开,好像随手不经意间关了门了。想来的确是眼神儿不好吧?”
谢令姜声音里是明亮的,可是又带着一种笃定至极的气势。
桓温眼底尚且有些晦暗不明,面上挂出冷峻至极的颜色。谢令姜词句里已经把自己摘了开来,而后又暗示桓玉霞口中的歹人正是桓氏族人,且桓玉霞助纣为虐。
谢氏的这个小娘子倒是一而二,再而三的同玉霞针锋相对,偏偏每一次她似乎都有理有据,二娘都很是落了下乘。
桓玉霞果然沉不住气,几乎有些薄怒的开口:“谢令姜,你可不要信口开河,你哪只眼睛瞧到我关了门?你最先出来吧,否则怎么会像眼前这样好端端的?”
谢令姜依旧极为淡定的开口:“我好端端的自然要谢过桓二娘子的关照,此时这里面的事情,诸位君侯大人上次还没有查清楚,你我不过是女郎,又没有官衔在身,最好还是不要过问,打扰此事。至于看到你的奴仆失手关了门,的确我这一双眼都看到的。”
众人还没醒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谢令姜就牵着一个少年郎君走了进来,这少年郎君戴着帷帽,只是隐隐约约瞧见他的轮廓,谁也没把他和失踪了好多日子的阮氏少将军阮遥集连在一块儿着想。
桓温没想到对方言语居然锋利至此,已经微微有所不满,然后抬起一只大袖,另一只手从袖子里伸出来,弹了弹袖子上根本不存在的浮尘。
“小娘子好生口舌,只有你这一双眼睛见到,所以一口咬定桓玉霞刻意关上了这门?倘若没有旁人所见,还是慎言!”
桓温目光横扫当场,王孟晖都不敢多言,更遑论其他的知晓此事的娘子,衡阳郡主忍不住低下脑袋,不敢多言。
如今朝野之上,真正掌握实权的,还是拥有军权的南康长公主驸马都尉大将军桓温,谁敢开罪于他呢?
可没想到真的有人敢开口,而且毫不留情,果断至极。
“不巧,某也曾亲眼所见,桓二娘子难不成是嫉妒新嫁娘或者其他娘子,才会失误至此?”
这清澈的声音响起来,众人都只觉得有些熟悉,而后那牵着谢令姜的郎君,在此时摘下了他的帷帽。
那是何等风流的一张脸啊!
他今日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衫,可是却有着如此风华绝代的姿容,那般潋滟的眸子恍若点漆,那样高挺的鼻梁,那样浅薄而淡红的唇,那样素缎衾薄,如同轻松孤竹一样的身躯。
神情顿时坦然风流,却正是那位诸位寻找多时不见的阮氏少将军,阮遥集。
“阮阿兄,你去了哪?怎么此时才回?”
顿时众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这边,谁也没想到?在最近一段时间的两个大案,在此时交结在一起。
桓温都忍不住,有些失色,而后紧张不已的询问道:“少将军,何时回来的?究竟发生了什么?圣人对你可是担心不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