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的张二等人,一般都是这么称呼知府大人。
显得更有威势,像是掌管一城万里的大人物。
也会显得更亲切一点。
张封在上个世界当过官,懂得一些官面话。
“张县令可知我来此何事?”城主却没有接茶,反而是直接询问。
“何事?”张封听到城主这么直白的询问,也把刚端起的茶杯放下了,“是为神庙一事?”
“既然张县令知道..”城主看到张封没有推脱的意思,倒是质问道:“那为何不等我书信传回,便贸然纵火烧庙?”
他说到这里,回想着路上听到的一些事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听说张县令更是把自己的雕像,放于了原先的神庙里?”
“这是百姓自愿而为。”张封看到城主像是找事以后,倒是神色不变,“当然,如若有错,我一人承担。”
“承担?”城主看到张封说的简单,倒是摇头笑了,“此事不是你一人就能承担,你也根本就不知道任何事。”
城主说着,紧盯着张封,“我看过林大人的举荐信,知晓张大人是位读书人,也是位聪明人。想必在那日张县令烧死‘山神’,见到山神的时候,很多事情,我不言,山神不言,你也会猜到。
于此,我问张县令一个问题。
你觉得一地一县的百姓,换来万林门的安稳与供奉,是不是好事?”
“这么说..”张封也望向城主,“城主是与万林门有所交易?”
“张县令何必明知故问?”城主靠在座椅上,又转头疑惑道:“既然张县令有所发觉,又知晓这些事情。难道就非要和万林门撕破脸皮,让咱们淮河城少了军中的一部收入,才是张县令的意思?”
“城主这话说错了。”张封手指轻点桌面,“我们大可以清剿万林门,占用他们的灵脉。”
“这是正派与朝廷所为?”城主脸色一下子不好看,“这与强盗山匪有何区别?”
“难道偷百姓香火就是正派?”张封摇摇头,“看来城主不仅不帮百姓造福,反而入魔太深,真要与邪魔外道勾结。”
“好一个邪魔外道!”城主听到张封一个‘大帽子’扣下来,把他称作与那些妖鬼邪教勾结,一时气急喝道,
“这就是咱们朝廷千挑万选的父母官?林大人举荐的张县令?我好说歹说,你怎么就是听不进去!
若是我早知你这人如此,不知任何变通。林大人当日举荐你的时候,我淮河城怎么也不会留你!”
“原来还是知府大人好心收留我。”张封靠在座椅上,“我要早知齐广县如此,知府大人如此,拿各镇百姓的香火与信奉作为交易,欺骗各镇百姓。我当日就该和林大人诉说一番,先让林大人把你的官帽摘下。再瞧瞧没有这些门派,我张封依旧能让各地风调雨顺,万邪不侵。”
“取我官帽?!”城主听到这话,是彻底忍无可忍,起身怒喝道:“我身为淮河城城主,你为我治下县官。可知以下犯上是何罪?”
“我不知道什么是以下犯上。”张封依旧坐着,“我只知道朝廷命官勾结邪魔外道,在我朝律法当中,是其令当诛。”
“你!”城主猛然一拍身旁桌子,‘哗啦’一声桌子四分五裂,却又在方寸内成为灰烬,未伤张封分毫,
“好一个颠倒黑白!张县令,你今日所说之言,我都一一记下,到时会让人书信一封,交于东巡抚大人定夺!”
“这是要罢免我县令之职?”张封见他非要把这事定下来,又为外人说话,还毁了自家的桌椅,也是起身望向他,“既然知府大人心意已定..”
张封指了指门外,“我看在知府大人之前留我张封为官的份上,我张封不言什么,请便。但今日过后,你胆敢再踏入本县,莫怪我张封心狠,不顾同僚之情。”
“你..好!好啊!”城主气的发抖,狠狠的瞪着张封,真想一巴掌抽在这个书呆子脸上,让张封醒醒,让张封看看这个世道鬼怪妖魔遍地,不是有理的书呆子就能横行。
但最后,城主念在同为朝廷命官,又怕张封故意激怒他,参他一本,说他‘仗着官大,打朝廷命官’,于是压下了怒火,转身一甩衣袖,
“张县令..巡抚那里我会如实转达..你..你好自为之!”
城主说到这里,怒气冲冲的走到门口后,却又忍不住转身,话语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恨铁不成钢道:“你怎么就不知变通!万林门你惹得起?!要不是我言告东巡抚来至,你怕是活不过三日!”
话落,城主看到张封还不言不语后,一时颇有对牛弹琴一样的闷气,再加上之前被张封顶撞的郁气,继而扭头就走。
他不想再说了,一句话都不想再和张封说了。
一路上的张二等人向他行礼,城主都视而不见。
等出了府邸,他就坐着轿子回去,一刻都不想待在张封这里。
非得参张封一本,让张封知道他的厉害。
不要仗着朝中有林大人的照顾,和这些无用的道理,就以为没人能治他了。
张封见到城主离开,却摸向了腰侧的佩剑,把目光望向了东南边。
‘一切的罪魁祸首..’
张封闭目养神,神识游荡虚空,望向了一百五十里外的一座大派,万林门。
今夜血洗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