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程处默他们被训,房遗爱幸灾乐祸笑着,房奉珠逮了个正着,戳一下他的额头,语气比方才还严肃。
“还有你,别成天想着到处撒野,养好身体才最重要,听清楚了没?”
“清楚了。”
房遗爱像个乖宝宝,一方面姐姐是关心,他自然不会不识好歹,另一方面他还有事求,更加不会得罪房奉珠。
“姐……”
房遗爱吞吞吐吐的,不知该如何说,他和房奉珠也不熟,一时张不开这个口。
“有事直说,和姐还有什么见外了。”房奉珠看出他的扭捏,亲姐弟之间没有为难他,抢先问。
“我……我想请姐办一场诗会。”
房遗爱稍作沉吟后,一咬牙一跺脚,一口气说了出来,“请些长安名门闺秀来。”
“呦——”
房奉珠愣了几息,打量了他一遍,露出莫名其妙的笑容。
“二郎也长大了,开始想媳妇了。”
房奉珠嬉笑自己兄弟一番,对弟弟的婚事很上心的,认真问,“怎么,看上哪家姑娘了?姐帮你参谋参谋……”
“先说好,这事千万别和爹说啊,他那个老古董,到时候定又得说我……”房遗爱千叮咛万嘱咐,生怕此事被房玄龄知晓。
“知道了!知道了!”
房奉珠不耐烦地说,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盯着他等他后面的话。
“姐,一定别忘了请苏家小姐!”
“哪一个苏家?”
“秘书丞苏亶之女。”
“眼光不错。秘书丞乃书香门第,养出女儿想来不会差,要不……姐帮你单独邀她出来,不必这么麻烦……”房奉珠对此挺满意的。
“姐,这诗会一定得办!你想呀,我与她头一次见面,就我们两个,多尴尬呀,诗会刚好用来遮掩。”
“呦呦呦……二郎果真是长大了,有喜欢的人就是不一样,都懂得为女孩考虑了!”房奉珠一番打量,像是重新认识他了。
“不过,诗会,你……”
房奉珠没把话说完,意思却很明显,自己这个弟弟她了解得很,就房遗爱胸中那点笔墨,到时候怕会难堪啊。
诗会,明显不适合他,比武大会还差不多。
“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房遗爱懒得不废话,一切解释都是徒劳的,她脱口而出一首诗。
房遗爱牛气哄哄吟完这首诗,房奉珠眼中忽然大放光芒,房家家学渊博,她又不像房遗爱,喜欢厌文喜武,有很高的文学素养,听得出这是首好诗。
程处默、程处亮兄弟俩,一脸吃惊的表情,程处默偷偷打量一下前面的桌子,咽了一口口水,微不可查地摇摇头。
房遗爱故作高深的样子,双手背在身后,仰头四十五度看天,准备接受房奉珠的赞誉。
房奉珠完全不理这个,一把揪住他的耳朵,方才牛气哄哄的房遗爱,瞬间破功,温顺得像个小猫,一个劲求饶,“哎呀!姐,疼疼疼!”
“说,在哪儿听来的诗?”
房奉珠也是自小读书,四书五经学了个遍,从未听过这个诗,怀疑自己兄弟在哪儿听来的。
文人间最恨欺世盗名,担心房遗爱不知其中利害,会惹祸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