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如画红肿着眼睛，凌乱着头发，狠狠地朝蓝图吐了一口口水。

“你竟敢对我们大将军放肆！”罗灵族的士兵上来就要扇如画的耳光，却被蓝图及时抓住了手臂。

蓝图掏出纸巾擦了擦脸，不气不恼地说道：“如果你想要你的儿子活着，就要跟我们走，这是交换条件。你不愿意跟我们走也可以，你自己考虑。”

“你！”如今，如画把儿子的生命看得比自己的更重要，因为他延续了莫初的血脉，“卑鄙！”

“没办法，蓝水晶石，罗灵族的人不能碰，一碰就会如万箭钻心般疼痛，只能有劳你帮我们带回去，”蓝图一字一句地说，盯着如画那张即使恼羞成怒也依然美艳动人的脸，“想必罗源族珍贵的蓝水晶石，不会也不让罗源族族长夫人碰吧？”

“蓝水晶石是罗源族的镇族之宝，但它对于罗灵族而言却毫无用处，不知道你们为何如此贪婪，要做这样损人不利已的事？！”如画恨恨地指责道。

“这是罗灵族族长的意思，我等只是奉命之事，”蓝图似有几分无奈，“如果我无法带回蓝水晶石，等待我的，也只有一死。”

“请允许我和孩子告个别。”长久的沉默之后，如画终于开了口。她亲吻了他的额头，又亲吻了他的脸蛋，仿佛亲吻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最后，如画从空气中抓出一根绣花针，颤抖着扎进了儿子左手的手心。

哇……襁褓中的婴儿再次大哭起来，委屈的哭声响彻天际。

“太丘，拜托了，请照顾好我的儿子……”在出门之前，如画扭头对昏迷中的太丘喊道，不知道他是否听得见。

……

二十年来，蓝夫人还是第一次原原本本地回忆这段往事，回忆让她把那种刻骨铭心的痛重新又经历了一遍。莫逆看到刚讲完的蓝夫人不停地发抖，似是在最冷的冬天的夜晚，掉进了河里的冰窟，牙齿不停地碰着牙齿，发出轻微的“得得”声。

过去的二十年里，蓝夫人一直在逃避它，她用全部的力量控制自己，不让思绪游移到这段往事。但，它还是动机不良地守在她的梦里，等待与她不期而遇，然后扼住她的咽喉，让她无法呼吸。说什么“给时间时间，让过去过去”，有些过去，从来就不曾真正过去。

“当年蓝图并非罗灵族族长？他只是大将军，受了族长的指使？”

“是。”蓝夫人点了点头。

“后来呢？蓝水晶石现在在哪？”莫逆继续追问。

“我不知道，”蓝夫人皱着眉说，“这要问蓝图，大概他怕我带着蓝水晶石回罗源族吧，关于蓝水晶石的消息，始终都瞒着我。”

“但，我一定会帮你找回蓝水晶石的，”见莫逆没有说话，似是有些失望的样子，蓝夫人继续说道，“蓝水晶石本来就是罗源族的宝物，它不属于这里，理应回到罗源族。只是，我希望以和平的方式取回，在我的有生之年，再也不想遭遇战争。”

“好，我答应你。”莫逆对蓝夫人承诺，“不过，我也需要你一句承诺。以后……别再和蓝草过不去了，算是我请求你，可以吗？”

“好，”蓝夫人答应得极爽快，似是对自己过去的行为感到愧疚，“之前那样对她，本就是我不对。是我不够强大，无法控制心里的恶念……你喜欢她？”

莫逆不说话，只微微笑了笑，脸却不知不觉地红得像天边的晚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