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望着公子的落寞的背影，母亲依然恶狠狠地补了一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劝你早日休了那个妖精！”

原本决定忍一忍的公子气得又大步流星地回转过来，在母亲面前站定：“一口一个妖精，她是你的儿媳！你再……”公子有些喘不过气：“你再说她是妖精，你再如此这般逼我，我就离家出走，再也不回来！”撂下狠话，公子又狠狠地掐下了身边的一朵玫瑰掷在地上，他的手也被刺了一下，食指上瞬间冒出一颗血珠子，珍珠般圆润，隐隐倒映出公子已被气得变形的脸。

“你，你翅膀硬了，居然学会了顶嘴！我有你这样一个碌碌无为又大逆不道的儿子，还不如没有！”母亲指着公子的手在剧烈地颤抖，一个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母亲，母亲……快来人啊，母亲……”公子后悔得要死，母亲身体不好，他不该顶撞母亲的。

这一场争吵，婉儿自然是知道的。

“你休了我吧。”婉儿抽噎着：“母亲说得没有错，怪我，如果我们分开，你能考取功名，也能有个一子半女，我也会为你高兴。这样总好过每天争吵，如今我每天晚上都做噩梦，这样的日子我再也不想过了。”

离人的眼泪刷地流了下来，事情都到了这步田地，婉儿还在为公子着想，也不枉公子对她情真意切。

公子真的休了婉儿，但瞒着母亲，把她藏在离家不远处的一幢房子里，离人重新承担了鸿雁传书的职责。家里平静了许多，但公子在家的时候，经常面如死灰，除了给婉儿写信的时候，眼睛有些许亮光。

公子的信味道还是柠檬味，离人的肠胃竟然也渐渐习惯了。如今，对离人来说，写信的人比信的味道重要得多得多，从前对美味的追求也许是因为幼稚吧。

婉儿也是，除了公子偶尔过来时面露喜悦，常常愁眉紧锁，她知道，这样终归并非长久之计，短暂的幸福总象是偷来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