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诵不下去了,他却是诵不下去了,重重一跺脚,便将烛台随手放下,从怀里掏出个汗巾子,往游廊不远处的黑暗转角而去。
走到那边,只见他面对墙角撩起袍角低下头,也不知道在忙活些什么,只是留下个高大背影在不停抖抖抖。
许久许久~非常非常久~
终于又听到了他一声长叹...里面似有万般的失落...
叹息后,便是他的情绪复杂的吟诵声再次响起:
“楚音新~
江南旧~
月如钩~
千年一醉。
谁搏怒蛟斩是非?
点点滴滴...
都是...男儿泪~”
念完之后他还咂咂嘴,摇头晃脑的将汗巾子妥当收起,只觉得自己在这大空灵的心境中才华都快逆天了,恨不得找来李杜pk一番~
“噗嗤~”突然有轻笑声响起。
南寿被惊得原地跳起,死死抱紧根廊柱:“谁?!是谁?!老玻璃是不是你又偷窥我?!你给我出来!!”
不远处的花丛瑟瑟一阵晃响,还真走出个人儿来。
但明显不是那老道,莲步摇曳垂首敛肩,怎么瞧都该是只娘皮。
娘皮步子小却快,三转两转的便转进了游廊里面,还顺手拾起那烛台,这才款款而来。
“见过少爷~”小娘侧身蹲了蹲,行礼。
烛光将她精制的脸蛋儿印得清清楚楚,南寿抿了好一会儿嘴巴,终于还是表情古怪的开口了:
“素言?三更半夜的,你不睡觉,跑园子里来干嘛?”
恩,来人不是四个大丫头之一的素言,还能是谁?
之前南寿还跟她有过一番交涉呢~
其实要说起这四个大丫头,也还真有点说头。
分别被主母以“德、言、功、容”赐名,显然便是出自《女诫》。
可她们明明是丫鬟啊,就算再贴心再能干,赐这样的名字,也未必有点大了。
而且四人还一直都有明确的分工。
德,主内府钱粮,没得说,一把手。
言,主规矩赏罚,府内那些下人最怵就是她。
功,主一应人情事务,走出去说个话,甚至多少能代表主母。
容,则统管衣裳头面,是肥美却重要的好差事。
身边带起这么四个容貌身段一流的大丫头,而且年纪都在二十左右了,却还不想着放出府去或者安排归宿...再加上她们的名字...这,可就非常值得考究了喂~
明显是老主母早早就布下了一幅大局啊~
南寿也是个七巧心肝,来这之后大致弄清楚状况,心里便隐隐有数了。
嗯,他非但一点不记恨那个退婚的府台家小娘,甚至还为人家感到庆幸咧。
同时也不忘为这边的娘亲长叹一声...这就叫,人算不如天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