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深瞪他:“男女授受不亲懂不懂?我要回岸上,你慢慢泡。”
“你一个木头,居然还讲究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春深懒得理他,主要是这水实在寒凉,她被冻得受不了。她转身要走,岙钧长手一伸,捏住了她的发髻:“生气了?”
因着刚才钻入水中,她头发也是湿漉漉的,碎发粘在颊边,惹得他总想给她拨开。春深恼怒地瞥了他一眼,圆圆的眸子水汪汪的,脸颊也因为生气泛起了粉色,显得越发可爱。
“你找死?”
岙钧低头看她,小姑娘修为不高,脾气还挺大。先前他不知为何变做了小孩,每每仰头看她都觉得十分气短,如今终于能够低头俯视她,这感觉十分不赖。
春深打开他的手,扶了扶自己的发髻,怒瞪他一眼,这才找回了些面对小破孩的气势。他既然是她的毛笔,她应当拿出主人的气势来:“看在你替我挡雷的份上,我姑且不与你计较。”
她有许多话想问,边朝岸上走边道:“第一个问题,你是我的毛笔,对吗?”
发间一紧。岙钧又伸手抓住了她的发带。
春深心头火起,没完没了了?她捧起一捧水兜头朝他泼去:“你几岁?”
即便化了成人的身体,他本质上依然是个小破孩!
岙钧慢悠悠地把水吐出来:“说出来怕吓死你。”
还吓死她?春深被气笑了:“怎么的,你一个小毛笔,还能是上古神木做的不成?”
“我不是你的毛笔。”岙钧不悦道,“它只不过是我暂时的容身之所。”
“那你是什么?”
岙钧不语。
春深被他气得够够的,若不是他那张脸,她早便上去揍他了。她没他高,在水里泡着总觉得底气不足矮他一等,便再次转身想上岸,刚抬起脚,又突然回头道:“警告你,这次再碰我你就完了。”
“这寒泉灵气四溢,于你修行有益。”岙钧凉凉道,“不识好人心。”
其实不用他说她也感觉到了,只是孤男寡女的,离他又那么近,她总归是有些别扭。被他那么一闹她渐渐也适应了这水的寒凉,索性走开几步,离他远了些:“那好,你疗伤,我修行,你最好安静一点。”
春深静静地感受着流淌的水流,暗自心惊。九重天已是灵气逼人的福天宝地,而这个寒泉虽不甚大,蕴含的灵气却更是惊人。她脑海中又闪过那片碧色花海,前几天她也翻了些古籍,却不知那花究竟叫什么。战神如此钟爱这种花,甚至设了个阵法保护着,是为什么呢?
还有那花海之中,如梦中所见般翩若惊鸿的人影,是谁?
此时花海便在不远处,她若真想知道,过去看看便是。可一来她怕如上次那般惊动战神,二来……不知为何,她心底隐隐有些惧怕去触碰这个疑团。
春深摇了摇头,此次过来的目的只是因为岙钧说要治伤,其他的她还是别再去想。毕竟明日便是她来九重天的第十五日了,司清也该来接她了,她也不想再生出什么事端。
雾气蒙蒙,春深忽然想起岙钧不是说过,她带他过来,他便知无不言吗?她张口欲问,又想起自己才说过让他安静一点,只好讪讪闭上了嘴,反正也不急于这一时,她正好借此宝地好生修炼一会儿。
刚闭上眼没多久,春深忽然感觉平缓的水流震颤起来,她被水流冲得左歪右斜,脚下不稳,似有蛰伏的巨兽要浮出水面一般。她心里一跳,扭头看向岙钧的方向:“岙钧?”
雾气渐渐稀薄,春深心中狠狠一扯,那里,早已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