聍明见她愣神,伸出手放在了她的额头上,掌心泛出浅蓝色的光晕。春深感觉额头一阵冰凉,猜想他是在探查自己是否受伤,赶忙道:“没有不舒服,我无事。当时身侧有一个小孩子,似乎是他救了我……战神有没有见过?”
聍明收回了手,蹙眉道:“小孩子?”
怎么可能?
聍明沉默片刻,问道:“那小孩是何样貌。”
“到我腰这么高,眼睛很大,穿着银灰色的衣服……”等等,这对话怎么如此熟悉?
司清不是也问过?这小破孩不是在情劫司么?司清没有抓住他?他还跑来了九重天?
春深满脑子问号,战神目光沉沉道:“我并没有看到什么小孩。那时发生了什么,你可还记得?”
春深心里咯噔一下,心中忽然冒出一个荒唐的念头:那小孩不会从头至尾都是自己的幻想吧?
最开始她听到有人在空中说话,这是幻听;紧接着没过几天便看见了那个小孩,难不成是她进一步为幻听想象出的幻象?
仔细想想,似乎从头至尾只有自己见过他……司清没有见过,情劫司众人也没有见过,如今她明明记得他捂着胸口说“好痛”,可战神居然也没有见过?!
聍明见她呆呆的,便也不再问,手抬起来似是想摸她的头,抬到一半不知为何却放下了。他摊开掌心,光芒闪过,出现一个小巧玲珑的金色铃铛,他轻声道:“今日……是我疏忽了。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此物你收好,危急时可替你抵挡一二。”
那金铃光芒夺目,必不是什么凡品。春深心中正乱,听了战神的话,只觉得更是一团乱麻。他的口气是在自责没有保护好她么?
“此物贵重,春深受不起。”春深垂下了眸子,咬了咬唇,终于仰头问他,“战神为何如此照顾我?”
聍明深深看她。他的眸色向来冰凉浅淡,看着你的时候仿若寒潭,让人生出一背的凉意。此时春深却觉得他的眸色深了些许,似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静默许久,聍明将金铃放在了她的枕边,却什么也不说,只淡淡道:“好好休息罢。”
他一袭青衫,逆光而去,似是要随风而去的寂寥。
春深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也不知呆了多久,耳边突然响起一道声音:“看傻了?”
是他。春深一个激灵:“你究竟是什么?”
“我说了,我是境灵。”
什么境灵,魂灵还差不多!春深抿了抿唇,直接问道:“你是我想象出来的么?”
那境灵似乎是被蠢到了,半晌不说话。春深又仔仔细细想了一遍每次与他相见的情形,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不对,彤水抱过你啊!”
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春深松了口气,道:“你也不能怪我这样想,为何你每次偏偏在我身边出现呢?你不是在情劫司么?为何我一上九重天,你也跟着来了九重天?”
微风卷起桌上的书卷,发出“哗哗”的轻响。春深等了半晌,他也不回答,难道是生气了?她只好哄道:“好好,境灵大人,你不想说也可以,能否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这些时日她也猜测过他的身份,境灵一说她早便以灵蝶试探过,定然是不可能的。情劫司戒备森严,每日来来往往的人皆登记在册,他也不可能是从司外进来。那么他忽然出现,应当是和情劫司里的某个人或物有什么牵扯。他当日看到幻心,说那是他的东西,要么是失心疯了,要么……
他难道是那位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