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自然是想娶你的。”清止看着狐狸有点为难,“只是妙妙……妙妙它什么都不懂,你不和它计较好不好?它……”
“它看着起码有一百岁了罢?早便开了灵智,还能什么都不懂?你知道我的脾气的,”照溪冷笑道,“我没揍它一顿已是给你面子,当年一只牙都未长全的狼崽子咬了我一口,便被我打掉了牙。你若非要留着它,保不齐哪天天冷,我就扒了它的皮做衣帽。”
那狐狸叫了一声,扑过来又要挠照溪,被照溪一把捏住后脖颈子:“怎么,还想故技重施?”
“照溪!妙妙还小,不要这样说。”清止接过嗓子里胡噜胡噜的妙妙,心疼地安抚它,“照溪只是嘴巴毒,心肠很好,当年那只小狼无父无母,她还养了它一阵,并没有拔它的牙……她不会扒你的皮的,不要哭……”
哭?还装哭?照溪对清止无话可说,狠狠地杵了他一肘子,出门透气。刚刚顾山与送完绷带就出去了,这会儿正拿个瓢在给桂花树浇水。发丝垂落脸侧,伊人眉目如画,看着甚是养眼。
这时节还没到花期,就算到了花期大约也开不出几朵花来,照溪道:“别浇水啦,当年我非要种,日日夜夜在这守着,种了十棵就勉强活了这一棵,大概桂花树在这里水土不服罢。”
顾山与朝她笑:“左右我也无事可干。”
照溪被他的笑晃了晃,摸了摸自己的脸,这世道,男人都比女人好看了,啧。
……
照溪的青筋欢快地跳着。
还好,还好还未成亲……否则她可能会把这两坨东西对半劈开!
她阴沉沉地戳了其中的一坨:“起来把衣服穿好,顾山与还在外头,家丑不可外扬……”
这都什么跟什么!照溪已经被气糊涂了,见清止一脸迷茫,终于还是忍不住一脚把他踹到了地上:“家个头!你赶紧滚起来!”
她指着床上那白花花的女子:“这谁!”
顾山与听到动静过来探出个脑袋:“怎……”
而床上的女子此时也惨白着脸尖叫起来:“啊!”
场面怎一个乱字了得……清止头痛欲裂,厨房方向又传来“轰隆”一声,顾山与“呀”了一声,赶紧去看锅里的饭菜。清止一边检查自己的衣服一边慌乱解释:“照溪,你听我说……”
“嗯,我听着呢。”这会儿照溪反而冷静下来,死死盯着床上那女人雪白的颈子。
清止语无伦次了半天,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何有个女人在自己床上,就见那女子凄然地呜呜道:“清……清止……”
嗓音柔媚入骨。照溪突然开口:“你是那只狐狸?红狐一族化形晚,我倒是头一次见,一百岁的便会化形了。”
照溪一步步走近,伸手想去摸她颈子上的纹路,清止以为照溪气疯了,吓了一跳:“照溪,住手!”
照溪清楚瞧见清止眼中的震怒。她收回手,垂眸道:“我只是想看看她的印记。”
那时她刚拜师不久,随师父收了一条作恶的红狐,关入锁妖塔。那红狐之妻为救夫君,耗尽修为将锁妖塔劈了条缝隙。她还记得那女子拖着身孕,引剑劈向锁妖塔的模样:“世人都说他不好,可他对我好,那他于我而言便是好人。你们都说正邪不两立,与他在一起只会毁了我……可我偏要这样,宁愿毁灭!”
后来师父救下了那女子,不久后女子产下一只狐狸,不知所踪。
她那时年纪尚小,头一遭见识这样的人间情爱,因此印象就格外深刻,也十分同情那女子,时常去探望她。女子侧身凝望着窗外,只露出颈间一小片银光。
照溪想了想,一百年……时间也大约对得上。她神色复杂地瞥了清止一眼,看着妙妙颈上的银纹:“你……想不想去见你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