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绿想起这几日他讲的故事,好奇道:“那你讲的那个被青梅竹马设计,喂了她毒药去救别人的窈娘也是真的么?我还没有听完,她后来怎么样了?”
“有人想要救她,可毒入五脏六腑,自然是死了。”说书先生低头拂了拂自己灰扑扑的衣袖。
“我记得你在台上可不是这么说的,”乐非恰巧回来,“你说,那人逆天改命,以己身相抵,换了窈娘平安顺遂,不是么?”
两人沉默相望,气氛一时十分怪异。绿绿莫名其妙地看着说书先生黯然走开,问乐非道:“他怎么了?”
乐非揉了揉她的脑袋:“他不正常,以后不要跟他说话。”
阳光碎金似的洒在乐非眼里,眼中只有一个她。绿绿仰着头,稀里糊涂地眨了眨眼睛。
都怪她一时被色相所迷,忽略了乐非那颗不正常的心。半夜绿绿在乐非怀里迷迷糊糊地醒来,看着两边飞掠过的屋檐,冷风呼呼地往她脖子里灌,得亏乐非还给她裹了条被子。
绿绿听着乐非急促的心跳,越来越清醒,等到他们进了一间客栈,便从被子里认真地露出脑袋,问他:“乐非,你老实和我说,你到底干了什么?”
乐非被她突然出声吓了一跳,脸色有点发白,道:“什么?”
“你别瞒我了,咱们整日四处跑,你说是游山玩水,我才不信!你到底干了什么,被人这样追杀?”绿绿有些急,“你同我好好说,只要你没有杀人放火,我不怪你瞒着我。”
“你……不怪我?”乐非的神色有点奇怪,半晌笑了笑,伸出手似乎想要弹绿绿的脑门儿,不知为何又受惊似的缩了回去。
绿绿瞪他:“你还想弹我?小心我变成花瓣,哼。”
“我像是做坏事的人吗?”
“像。”绿绿使劲点头,“衣冠禽兽,道貌岸然,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什么跟什么。”乐非把绿绿放到床上,摸了摸她的脸蛋,为她把被子掖好,“被追杀的人还能带着你到处吃吃喝喝?唔,怎么不见长肉,反倒瘦了。”
“那你说,你为什么带着我半夜跑路?”
“因为我们要上祁山,”乐非耐心地回答,“祁山日出格外美,不半夜走就看不到了,可若半夜把你叫起来,你又乱发脾气。你再睡一会儿,我去准备你的药,收拾好了我们就上山。”
绿绿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不得不承认乐非说的很有道理,被乐非的体贴感动得不得了。乐非走后她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决定起来同乐非把早饭解决了。好不容易摸到厨房,绿绿愣了一下就飞扑过去:“乐非!”
乐非的手上全是血,不知是不是不小心切着了。绿绿手忙脚乱地去捂他的手,眼前被刺得一阵一阵发黑。自她认识乐非以来,除了上次吃她做的饭闹了几天肚子,从来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他从来没有受过一点伤,更何况流血。绿绿心疼得快要掉泪,乐非手掌轻轻翻转,伤口便迅速愈合,他笑着叹了口气:“这么担心我?你忘了,我们是仙,无论什么都可以修复愈合的。”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微弱的光线照进小小的厨房,乐非道:“走吧,要日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