珚珩元年冬日的雪是百年里未曾有过的。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熠铉从顾九小姐看过的最后一场雪中走出,一颗心随着画屏中人经历了一世的爱恨纠葛。从三层楼落下的时候,虚空之主似乎还携着十几万年前的风雪,周身弥散着冷气。
这团墨赤冷气正落在席地稳坐的大司命仙长跟前,锁灵塔来回地晃荡。元度卿回之一笑,“薄奚世子与孟修士先您几日回来了。”
熠铉一看,果然是。只是这花栈中归云不在,桌上案卷也干干净净,想来是濯清宫有什么事务,便请这克己郎君代为看管此地。各层的小花仙似乎也对此司空见惯,只自顾做事。
说回薄奚尾生与孟无湘,他二人与白渊仙子行了个便,腾云不久便至苍国国都,这还是孟无湘今生首次来次。前些日子兰凰护送这几位安清门生来此,因易珍初与薄奚尾生的面子,这几位在此还算舒坦。
白渊如今回归了原身,是个大姑娘模样,怀中还抱着个娃娃,不禁令人浮想联翩。苍国当今陛下,便是尾生之父,尤其天真,竟以为这娃娃是皇太孙,空欢喜一场。
跳过这段插曲,关于安国帝师与安清学子之事出奇顺利。易珍初与苍国国君协商一致,又密谈数日,约莫是达成了除易珍暻之外的某些事,此后便赶回国处理水患。临走前抱走了醉之,于安平侯府是件喜事,于白渊醉之也是一件好事。毕竟余下那几位,都说不上是会养孩子的人,所处之境也不并不安定。至于安清四子,兰凰携他们共返安清山,只一挥袖,那学宫大门便开了。只是易进难出。乌岚犹豫许久,还是决定去寻找父亲,于是独自留在外头,潜入月出国打探情况。与安清学子一直同行的兰凰晓得乌岚晋白芨这处是个长线,心急不得,却又担心会出什么差错,此事了结便唤了个虚空之境中的小仙君保留记忆去晋家投了个凡胎,算是个暗线。将小仙君扔下起命轮后,兰凰便回了虚幻之境处理熠铉扔下的公务。
而孟无湘早早告别了师兄弟,与说服了父君的薄奚尾生同白渊返回花栈,等候多时。白渊一路都不敢落地,生怕被套入结界之中,匆匆放下这二位,便回去复命了。
是以归云画栈里头只余下几位男子——算上锁灵塔里的鬼也是如此——互相瞄上几眼,这样看来看去,说不上的别扭。
还是孟无湘轻咳几声,“君尊瞧了画屏,这半日可是想好了该如何破那结界?”
“是有这么个结界。”熠铉晃了晃锁灵塔,一提起这结界,他突然就想起这世上却是有比这男鬼还要令他厌恶者,“本座是应该去会会那棵不知好歹的桃树了。”
就这么,提着锁灵塔与其余几位出了归云花展。
白渊之地经了这近月余的雨水滋养,如今依旧淅淅沥沥地飘着小雨丝,而这充沛富足的雨量对别处而言是灾祸,对此地而言却是大福。下了这许多雨,加上应龙之身的加持,无泠城早已不再是以前那一副破败模样了。
熠铉未用术法,他想好好地看一看这用曦生性命换来的生路光明。曦生,牺牲,如是而已。几个人懒散地走向城内,远远地就瞧见归云客栈的那座繁复华丽的客栈,熟门熟路,也触景生情。既然来了便瞧一瞧。本以为此地应是寂静落寞,却不想门是虚掩的。
克己郎君皱着眉,捡起脚边滚来的几个酒瓶,按着颜色大小排列整齐。定睛朝着来处一眼,原来是棵烂醉的桃树。掐指妙算如他都未曾想到此行如此顺利,竟连寻人的功夫都省了。正窃喜着,元度卿突然觉着身边有股星君陨落的烫度,热得鼻尖额头沁出了细汗。元度卿惊得一瞧身侧,又挪腾了几步。
眼下熠铉周边十步以内无人敢近。谁沾染原炙一二?那怕是极度厌世,化为尘灰。不止元度卿晓得这原炙威力,薄奚尾生也晓得。他急急拉走孟无湘,也不敢上前。
虚空之主手中的原炙吐着火舌,正蠢蠢欲动。
昭福睁开醉意朦胧的眼睛,差点当场脱水变成桃树标本。
幸好,熠铉改了主意。他的双目如当日赤红的南海,“你也为她死一回,便算两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