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的表情越发沉重,仿似那一幕就在自己眼前:“我在下葬前亲自帮公爵更换衣物的时候,发现这棵树苗就藏在身体里面。我也没敢声张,只期望这棵树苗能够长大。”
公爵和夫人都非常热爱物种的收集,他们一向都十分反对灭掉任何一个物种。在血族清除幽幽树的时候,也不惧血族势力,站出来声明抵抗,但却被无视了。
所以管家认为,这棵树苗会是最后的幸存者了。他种植的最初意愿,也是保留这个种族的延续。
“管家,关于我父母亲的死因,为什么到现在你才与我说?”薇拉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平静。
管家突然爆出这么大的信息,让她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她感觉以后的生活不会像现在这样平静了。
“当时您年纪还小,幽幽树又是禁忌物,怕您年轻气盛,一冲动就去找血族麻烦。毕竟您当时的实力还是……”管家适时停了下,在外人面前说自己主人实力弱不好,他继续:“公爵和夫人都希望您快快乐乐,平平安安地生活下去。”
薇拉低头注视着手中的荪树皮,再看看对面的那株张牙舞爪的黑树,沉默了。
像是脑子经过了天人大战,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薇拉终于开口:“我想留下它。”
但视线并没有看向奥里斯,因为留下它,就意味着以后她就是血族的敌方。奥里斯是血族的一份子,按照他以往的做法,是绝对不会允许幽幽树活生生地完好的站在他眼前的,所以,只要是包庇幽幽树的人,也就意味着站着奥里斯的对立面,与他为敌。
可薇拉不知道的是,现在的奥里斯也不是以前的奥里斯了。
以前的奥里斯,身体里早就已经把诛杀幽幽树当成了他的本能,无论何时何地,只要见到,绝不放过。
但是自从他的血父被血族的长老们谋杀之后,他对血族已经没有封印前的100%忠诚,对于全力铲除禁忌植物—幽幽树这一命令也可视作可有可无。
奥里斯没有立刻给出明确的回答,他在心中权衡保留幽幽树的利弊。
这个幽幽树对于每个血族都是一个致命的毒药,童养媳,对于他来说,也相当于一个定时炸弹,而且是已经知道位置的定时炸弹,让他不去铲除它,心里也很膈应。
更何况这几天,幽幽树可以通过契约伴侣的直接接触也能间接的伤害到他,他就更不想留下它了。没有人愿意让自己被狼盯着。
但是他也知道,保留幽幽树在另一个角度看来,对于自己则是百利而无一害。前提是,只要这棵树不使用在自己身上,最好自己能够掌控住这棵树,借助它用来对付自己的仇人——杀害血父的那些所谓的长老们。
毕竟现在,他应该算是血族整个种族公认的敌人。有些时候,不得不防。尽管现在他已经基本恢复到自己的全盛状态,但也扛不住那几个长老的集体围攻。
被封印前,他的名字已经被血族剔除,他在血族集体沉睡的山上的位置也被剥夺了,就连关押血族犯人的牢狱也无他的容身之地。
所以,唯有他一个血族有这个“特权”——被单独封印在茫茫沙漠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