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树就不多说了,这俩看着也不是特别捣乱的人——真特别捣乱的,也不会乖乖的跟着父辈,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大过年的光膀子在大街上摸打滚爬,混几声叫好几个零花钱。
见过的都知道,街头卖艺那不但辛苦还危险,甚至还有些凶险,不够凶险都没人看嘛!
磕磕碰碰的都是常事儿,也就是人皮实,不然挣的那点钱不够买创可贴。
李子树和他们也没什么话说,就是怕老赵不懂,所以多叮嘱几句。
然后就问老赵:“你爸妈在京城那边还行吧?”
“还行。”老赵说道。“反正只要生意凑合,让他们有个零花钱,也让他们有事儿干,那就行。”
“你还不错,慢慢来,等以后你来京城,一家人在一起久了,等以后再有了媳妇孙子,他们就不会谈回家的事儿了。”李子树笑着说道,他知道老赵整天担心什么,就是黄大妮那俩人想回家。
老赵没再多说这个问题,反而问他道:“你准备回去干什么啊?现在有眉目了吧?”
“差不多,估计要去西北植树造林去。”李子树笑着说道。“不是大西北,就是不在京城,在京城西北方向的一个县里,那边正植树造林呢,我估计就是去干这个的。”
“你吓我一跳!”老赵刚听第一句还真吓一跳。“我还以为去大西北植树造林呢!还想劝你说要去也等孩子大点再说,现在去小慧姐估计得不答应。那里离京城近不近?”
“二百多公里路。”李子树说道。“不算近也不算远,至少以后小慧可以在家带孩子,我周末回去。或者带孩子去也行,反正周末都能回来。不过估计以后未必还能有周末,植树造林是个大工程,个个周末都往家跑的话,恐怕什么成绩都干不出来。”
“车到山前必有路。”老赵说道。“最多也就半年,小慧姐身体恢复她也能开着跑去看你。”
“她还想上班呢,在家没事儿干,她满脑子雄心壮志,什么都想干。幸亏这有了孩子,不然她得跑的我找不到人。”李子树也是很无奈,结了婚才发现小慧就不是能老实相夫教子的,天天想折腾点事儿。
“等孩子大了她想干就让她干呗,什么年代了,你还非得让人在家给你带孩子。”老赵劝说道。“也就折腾这几年,等孩子一上学,你们俩估计都得回来。”
“有可能。”李子树点点头,又说起一件事儿。“对了,你还记得老马不记得?”
老赵的记性就不可能会忘了见过的人,稍一回忆就知道李子树说谁:“你结婚前,咱们几个一起吃饭的那个马大哥?”
“是呀!”李子树点点头。“你知道他准备去哪儿?”
“哪儿?”老赵问道。
“他要去西萨。”李子树感慨道。“一般人还真没这个魄力,那里的工作就一个字:难。当地的风俗习惯语言等等,和这边差异太大,以前认识的有去的,去了几天就往家跑。能坚持干上几年的,十个里面找不出来仨俩。”
“去那里啊!”老赵还是比较了解那边的。“他是准备去干两年,还是准备多干一段时间的?”
干两年的话,那就是老赵刚认识李子树那会儿,李子树在三河镇干的那两年——没错,就是两年。
多干一段时间,那就不一样了。
李子树一听就知道这小子暗戳戳地讽刺自己呢,不过这会儿倒是没说什么,而是感慨:“他和我们不一样,从小就想得多,是个真想干事儿的。从一开始工作,他去的地方都是条件差的地儿,我是挺佩服他的,换我估计我是做不到。”
其实能像李子树那样,去蹲三河镇已经是不错的。大部分连三河镇那种地方都不去的,能让李子树说佩服的,那估计老马去的那地儿,比三河镇偏远穷苦更甚。
老赵也明白李子树的意思了,这个李大哥大概是想让自己能帮忙的话,就帮一点——毕竟说起来自己的药材都是那边来的,照常理来说,那边肯定得有一帮人在那边收货。
生意上的事儿都是老赵的私事儿,平时李子树也没打听过。现在他不知道那边情况,想直接说让老赵帮一下,又怕老赵为难。
老赵就开始想,要说愿意去那么远那么艰苦的地方工作的,更别说这种和李子树他们打小认识从小不吃苦受罪的人,那就是真的去做事的,肯定要支持。
但是自己没人呀!
什么亲戚朋友都虚构出来的,怎么帮人家?
想了一下他问道:“那马大哥去那边,想做什么方面的工作?大概什么地方,那边可大的很。要是抓经济方面的工作……”
“你可别想着省劲的法子,等他管经济你去搞投资?呵呵,他才不管经济呢!”李子树说道。“一开始工作他就没主管过类似的工作,都是做的教育方面的。你也知道,他要是管经济,那有些事儿还真由不得他了。他是去那尼市那边,做教育方面工作。”
老赵肯定懂,李子树刚说的没错,就像李子树说要去抓经济建设,老赵柯子他们回头去那里投点资什么的就行——有些小地方,一个大投资就足以把正个地区带起来了,主管经济的人自然就成绩斐然。
其实估计都轮不到他们去建,别的想巴结他们的人多了去了,比如安老板那种人。
但是教育之类的,这些就不是短期见效的,别人想帮也能帮的有限——有些鸟不拉屎的地方,你想帮都不知道怎么帮。
“去那边做教育?”老赵还是听得头大,别的他不懂,这个他可是了解过。
说起来他还经常给那边送书本之类的,但是效果一般般。而且就他所见过的那些偏僻点的学校——说不好听点,那能叫学校吗?
这就是想帮都不知道怎么帮的地儿,牧民们四散在各地,想上学,那得波山涉水,比放牛羊可辛苦多了。
一直到车都上了高速,老赵才憋出来一句:“那个,他去那边工作,想做事儿就得经常下乡跑吧?要不我送他个座驾?”
“你可别。”李子树一惊。“你要这么干,一辆车送过去,回头你们俩那一面之缘的交情就没了,连我他都得怪罪。”
“不是车。”老赵这会儿已经想好了。“我送他头驴,骑着下乡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