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源,你不是打算要去安西了么,这回正好和沈郎好好解开误会。”
李泌看着自言自语的太子,却不知该说什么好,他总不能说沈光早就知道太子身份,这一直在演戏呢,他要是这么说了,不但在太子这儿落不了好,更是会把沈光得罪死,于是他最后只得无奈道,“那就多谢殿下了。”
“行了,咱们出发吧,趁着沈郎还没动身,先去杏园等候,要不然怕是得堵在路上。”
出了宫殿,李泌想到今日曲江畔怕是权贵云集,李亨这一去,难保不会被认出来,就不由有些为之担心。
……
“沈郎,我来了。”
最近春风得意的杨国忠大摇大摆地到了沈园,让人送上价值十余万贯后的蜀锦后,他便见到了白衣胜雪的沈光和杜甫、高适二人。
“沈郎,你这身衣服可得留给我,也好让我家的小儿辈沾沾仙气!”
杨国忠径直说道,这每年省试过后,礼部放榜,等到吏部关试完成,新科进士们集资在曲江设宴,呼朋引伴,通宵达旦地饮酒行诗,便是春日里长安城的第一盛事。
新科进士们前往曲江赴宴时都会仍旧身着“麻衣”,到时候这身上的衣服便会被其他未中第的举子们讨去沾些吉祥气。
以往自然是状元身上的麻衣最抢手,不过如今自然是以沈光的为最,谁让他那谪仙的名头比李太白还要响亮。
“杨兄,你这是凑什么热闹。”
沈光看着摩拳擦掌的杨国忠,不由摇头叹道,亏他还想着趁这趟曲江宴,趁机再坑一把那些凑热闹的权贵钱财。
“放心,这钱不是我出。”
杨国忠笑了起来,王鉷一死,他那老上司章仇兼琼得了大好处,再加上户部案牍库那把大火,章仇兼琼生怕会受牵连,谁让他是户部尚书,因此便私下拿了三十万贯给他。
这笔钱要是没有沈光,杨国忠哪里能赚得到,于是他自然是舍得,而且他也清楚沈光这回要在曲江宴上搞义卖,他自然得捧场,顺便帮沈光抬价。
“对了,沈郎,我那族妹这回也去了曲江,你可得小心……”
沈光闻言愣了愣,这才想起那位虢国夫人来,他住在杨国忠府上的时候,这位虢国夫人就借故来了好几次,那可真是熟透了的水蜜桃,风情万种,艳丽无双,只不过他向来不喜欢这种太风骚的类型,好在那时候王蕴秀每日都会来杨府,帮他挡下了这个熟妇。
只不过没想到这位杨三姐到现在对他还贼心不死,于是他朝杨国忠道,“多谢杨兄提醒,不过有秀娘在,怕是虢国夫人又得失望而回了。”
杨国忠见状摇了摇头,沈郎还是太年轻,你以为我那族妹是冲着你人来的么,有王家小娘子在,谁敢打你的主意,今日你这身上这衣服才是抢手货。
正自闲聊间,沈园外忽地声势大噪,沈光一行人出得府外,只见二十多人皆穿白衣而至,赫然是这次登第的其余进士,虽说这些人口中都说着是奔着状元郎而来,但其实却是冲他来的。
剩下的进士们当然不傻,谁不知道今科的状元和榜样都是沈光抬上去的,要不然此前寂寂无名的杜甫怎么会突然间名声大噪,更不用说高适了。
眼下谁不想攀上沈光的关系,说不定日后选官时便能沾些光,得些好处,当然其中也不乏有几人想去安西碰碰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