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老六他——”
“郑大叔,”张小凡压抑着心中悲伤与愤怒,眼前这位老人与贺老六颇为交好,“贺老爹他已经去世了。”
周围众人一听,哄然失色,有挤上前来探视的,也有嫌晦气连连避让的,不一而足。郑大叔老眼里泪光闪烁,哽咽道:“张小哥,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老汉今儿下午还见着他呢,怎么转眼就、就去了啊!”
关于贺老六骤然逝世,张小凡也措手不及,心中隐隐有个猜测,可一时拿捏不准具体情形,便沉默着没说。
郑大叔又道:“还有这场大火,又是哪个杀千刀的犯下?”
这个张小凡知道:“郑大叔,你知道泰宁有个叫‘马爷’的么?”
郑大叔老脸一变,声音都小了几分:“你说的,莫不是那开赌坊马奎?”
赌坊?
张小凡想了一下,道:“我不认得他,不过料想应该是他吧。”郑大叔登时心有戚戚,顿足道:“那人可不是好惹的啊!老汉早就跟他说过,同那些人扯上干系,哪里会有好下场的?——张小哥,那他们人呢,可是走了么?”
“唔,”张小凡沉吟地道,“算是走了罢。”
顿了一下,他想到贺老六诡异的去世,便又对郑大叔道:“有一件事情,我想拜托您——我想去查清楚贺老爹骤然去世的缘由,小虎几个年纪太幼,不适合跟随,希望您能帮忙照看一段时日!”
郑大叔面色一滞,讷讷未应。
旁边有听得此话的,隐约露出偷笑的声音来。
郑大叔虽说与贺老六交好,可他家里也甚是清贫。养那几个半大小子已经让他筋疲力竭,哪里还有余力再多养这么多孩童?
张小凡从怀中取出块闪亮的银锭:“您放心,我并不会让您凭白无故地帮忙——这二十两银子,便算小虎他们的吃穿费用!”
先前还犹豫的郑大叔,此刻手上托着沉甸甸的银块,只觉面上一阵火辣辣的滚烫,忍不住老脸微红,赧颜道:“张小哥,这如何使得?老汉我——”
“您收着罢!”
张小凡道,“最短一月,最长一年,我必会回来接小虎他们。若是银两有剩,便算您老的酬劳;若是不够,我再为您补足!”
“够了够了!”
对于农户用度而言,就小虎几个人,便是住上三五年也未必用得了二十两银子。郑大叔明显知晓此理,故忙不迭地应下,先前看笑话的旁人,此刻也不由得露出艳羡神情。
张小凡想了想,又取出一锭小些的银块:“郑大叔,贺老爹的入殓安葬事宜,也拜托你了!”他担心若是时间耽搁久了,对追查真相不利,故也只好将一应事宜尽数交付。
小虎在旁听见了张小凡的话,拉着他的衣襟,可怜巴巴地道:“张大哥,你要丢下我们吗?”
张小凡在他身前蹲下,语重心长地道:“老爹的死,定有内情!我必须尽快去查明真相,一则告慰老爹之灵,另外也要尽快避免更多的人如老爹那般受害!”
小虎惊讶地问:“老爹他难道是被人害死的吗?”
张小凡点头。
小虎愤怒地睁着眼睛:“张大哥,究竟是谁害死了老爹?”
“此事交给我!”张小凡摸了摸他的脑袋,别有所指地道,“你也见过我的本事,难道还不相信我吗?”果然小虎回想起先前那好似梦幻一把的场景,双眼里闪烁其亮光,随即重重地点了点头,“张大哥,我相信你!”
“好!”张小凡道,“你那要照顾好弟弟妹妹,然后等我回来,知道么?”
又劝慰一众小家伙,张小凡这才与他们告别,径直往镇东的寺庙而去。
贺老六的死委实有些蹊跷!
张小凡思来想去,似最有可能与所谓高僧大德的法会有关!
他到镇东寺庙大门之外时,天尚未亮。张小凡心中有些焦躁,也顾不上时辰不对,立时敲门。片刻之后,有守门的僧人被吵醒出来,也没开门,就在那门后不耐地问道:“谁啊这么一大早的敲门?天还没亮呢!”
张小凡大声道:“在下有要事拜访贵寺住持,还望通禀!”
“住持今日没空,有什么事明日再说罢!”
旋即便是走远的脚步声。
张小凡皱眉叹了声,也不再拘礼,身形一纵拔地而起,轻盈地越过那寺庙院墙,落入到其中。那睡眼惺忪、连僧衣都没穿周正的僧人,见了如此一手功夫,顿时惊得目瞪口呆——“你、你是什么人?此乃佛门重地,你怎么能乱闯呢!”
张小凡没理会于他,而是惊讶地向着寺庙一方看去。
方才在外面还未觉察,如今进到寺内,他立刻感觉到寺内某处有让人忌惮的阴邪气息传出。正经佛门重地,就算没有熠熠煌煌的佛门圣力笼罩,也应当是庄严肃穆气氛才对。几曾有过佛门之地,反倒充斥阴邪力量的?
他转身便向那一处地方走去。
“喂,站住!”
“那是红云高僧宣讲法会的庄严圣地,岂能容你乱闯?!”
张小凡目光一凛——那就是宣讲经文、举办法会的地方?哼,如此便没有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