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婳敛下眼帘，淡淡地喊了一声。

楚君衍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蓦地揪住似的，凝着她的眸光转深，“外婆虽然不在了，但你也不能真让凌氏从此消失，反正风亦临在南城闲得发慌，就让他连凌氏一起打理，不用你操心。”

“……”

她看着他，他明明知道她不是因为凌氏的事。

楚君衍不是不懂她的眼神，是不想懂，他母亲打下的结，不是他一句对不起就能化解的，更不是他强要了漫婳，她就会顺从的。

想到今晚在医院，他母亲说的话，楚君衍的心又沉了一分。

把漫婳从床上拉起来，拥进怀里，他大掌抚上她的发，低哑的嗓音在她耳边说，“婳婳，你心里有任何的怨和恨，都可以报复在我身上，只除了离婚。”

漫婳沉默地僵着身子。

好半晌，她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黎芊芊是害死我表姐的凶手？”

她记得，他之前还问过她一次。

楚君衍放开她，温和地解释，“没有很早，我也是前段时间才知道的，但没有确切的证据，不能用法律来制裁她。”

漫婳看着他英俊的五官，沉思着凝了眉，“是你指定要她演手术风云之前，还是你出现在时光那晚之前？”

楚君衍面色微变，没出声。

漫婳又问，“为什么？”

“我刚才说了，证据不足，但我又不想这样放过她。便让她先身败名裂，再被逼到绝路后自己承认好了。”

漫婳抿唇，“如果我表姐早点跟你解除婚约，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婳婳。”

楚君衍指节分明的大掌抚上她的脸，“没有如果，事情已经发生了。”

“黎芊芊说，要是早知道你喜欢的人不是我表姐，是我……”

漫婳掰开楚君衍的手，眸光定定地看着他，“君衍哥哥，她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不是。”

“那个时候你还只是一个小丫头，要身材没身材要魅力没魅力，我喜欢你什么？”

他站起身，跟着把漫婳也拉下床，“你不要胡思乱想，思宜是黎芊芊害死的，如今她已经被警察带走，会受到应有的惩罚的。明天，我陪你去墓园看思宜。”

漫婳垂眸。

视线落在他的袖扣上。

她今晚的烦燥，有一半是缘于黎芊芊的话。

不论是之前楚君衍说起的袖扣，还是姜林那天说到的他和叶展博gay的传闻，甚至是楚世那天问起的【慕尔】和【婳苑】，都不及黎芊芊的话带给她的情绪多。

漫婳在夜市甩了姜林，坐车回家的一路，一直在想，林思宜和楚君衍约会的那几年，她一直是电灯泡。

一开始她是不愿意的。

但经不住林思宜的请求，说她父母要是知道她喜欢左扬那种没背景没家世的男生，一定会用强硬手段对付他。

她又偏偏喜欢左扬不能自拔，漫婳见左扬和她两情相悦。

便每次陪她和楚君衍约会，中途林思宜和左扬离开的时间里，大多时候，她都和楚君衍在一起，还好几次目睹别的女生跟他告白……

漫婳从没想过，楚君衍会喜欢自己。

如果楚君衍真从几年前就喜欢她，那用黎芊芊的话说，林思宜就是她害死的。

最后，漫婳还是跟着楚君衍回了婳苑。

楚君衍看着她进卧室后，自己转身回到隔壁的客房。

手机响。

是叶展博打来的电话。

他接起，叶展博的声音传来，“我刚看到网上的消息，才知道黎芊芊绑架了伯母，君衍，伯母没事吧？”

“没事。”

叶展博在电话那头笑了一声，调侃地问，“她领饭盒了，你是不是可以给我报酬了？”

“你要什么报酬，钱？”楚君衍挑眉。

“我tm缺钱？君衍，为了保护你爱的女人，三年前你造谣说跟我是gay，坏我三年名声，还害我还遭到两次袭击，现在，你如愿抱得美人归了，是不是该告诉我，她在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