郅刚这番话似乎是陆应山没有预料到的,他的双眼终于向他投去一丝寒冷光芒。他需要一点时间来思考一下,郅刚说得话是拿到了真凭实据,还是只是他自己的推测而已。
考虑过后,他认为这事没有反驳的余地,因为这是事实,即使郅刚现在不知道,以后也一定能查清楚。所以他慢慢地坐下来,笑了笑说:“别人我不知道,以我们家的条件,原本也支付不起。但当时我还未娶亲,而且正在相亲,父母担心我的容貌受到影响,这才不惜一切为我凑够这笔费用。再次提起我的父母,真是让人伤感哪!”
“那实在是太抱歉了。”郅刚因为马超看了他一眼,所以不得不说了这么一句,但也仅仅这一句而已。很快他又说道:“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情太巧了。詹仰和陆局长,本为同母异父的兄弟,长相有五分相似,这么多年没什么交集,但却能同时遭遇火灾,同时进到同一家美容院整容,最后同时负责锦上小镇开发项目。不知道你们两个人坐在一起时,会不会因为容貌上的相似而有一种难以名状的亲切感呢?”
“郅警官,你今天晚上说得太多,管得也太多了吧!”陆应山突然拿出领导的架子,严肃地说道,“前面,我敬你是煦华市尊贵的客人,对你有问必答,处处照顾你的面子。可是,我现在还是一个局长,也有面子需要维护。我的身世,感谢你帮我查清楚,但是一些连你自己都搞不清楚的事,就不要占用彼此宝贵的时间了。对吗,马局长?”
马超也觉得郅刚刚才几句话有不妥之处,于是忙赔笑说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郅刚的好奇心是重了些,还望陆局长不要往心里去。詹仰是詹仰,陆应山是陆应山,我们都应该分清楚两个人,不能混为一谈。今天非常感谢陆局长陪我们聊了这么长时间,让我们对詹仰的过去作了更进一步的了解。陆局长请放心,您的个人隐私我们不会随便泄漏。但是我们刚才在市政府汇报过的‘公安人员在锦上小镇被埋’一事,如果你想起什么来,请随时向我们汇报,希望能早日查清此事,让陆局长重获自由。”
马超的话很明显了,陆应山因为严重失职,已被作出停职处理,只不过正式通知还没有下发,而他被勒令在案件未破获之前,不得擅自离开煦华市。
关于这些,马超还未来得及跟郅刚说,但是郅刚从他刚才的话中已猜到了。
“该汇报的我已经向副市长汇报过了。”陆应山的态度已降到了冰点,“马局长该不会以为,我摊上‘詹仰’这么个哥哥,就会与他同流合污吧!”
“马局长也没有说,‘罗尚林在锦上小镇遭遇不测’和詹仰有关吧!”郅刚没给他喘息的机会,就立刻接了一句。
陆应山知道,他们两个现在都盯着他的脸仔细搜索,而他只能把目光投放在他们二人中间,问他们:“我现在是否有权力走出这个会议室?”
“当然,陆局长随时可以离开。”马超和郅刚都知道,他们没有办法再留下他了。
陆应山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看着郅刚,对他说:“郅警官看起来是个很重要的人物啊!”
郅刚毫不犹豫地站起来,应了一句:“当然,我是比罗尚林和卜峰都重要的人。如果有子弹开过来,我想,我应该挡在他们前面才对。”
陆应山明白了,非常满意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