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蝉道反问道:“徐郎可知道,近来玄都城里有妖魔作祟,弑杀神灵,扰乱市井?”
徐应秋沉吟一会,看着李蝉说:“略有耳闻。”
李蝉道:“聂三郎便是因此而死。”
徐应秋眉间神色凝重起来,意识到了李蝉矛头所指之处,却不觉得李蝉敢于对那个庞然大物拔剑。他欣赏李蝉神乎其技的画艺,却并不清楚李蝉的来历,若二人的相交只止于书画诗词,徐应秋自可保持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洒然亦或三杯吐然诺的豪情,但若涉及到过多的纠葛,这份交情便要掺进一些不那么君子的考量了。
东风拂动塔林中的苍郁古柏,灵鹫塔的台阶下,二人都沉默了半晌,李蝉道:“我虽有不少帮手,却都不太能见光,所以想请你帮一个忙。”
徐应秋看着李蝉,问道:“为什么来找我?”
李蝉道:“听说徐郎的老师是阳门大儒,先于圣驾之前来玄都的那位沈鹤衣也是阳门大儒,素闻阳门之士有赤手搏龙蛇的名声,徐郎应该不会坐视妖人为祸玄都。”
徐应秋认真打量着李蝉,问道:“李郎能否回答我一个问题?”
李蝉点了点头。
徐应秋盯着李蝉的眼睛:“是你要为聂三郎和顾九娘报仇,还是有人要你为他们报仇?”
“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个。”李蝉与徐应秋对视,笑了笑,“放心吧,我只不过是青雀宫前任杂役,既攀不上薛赵二家,也入不得镇西王的眼,我从桃都山来,除了我自己,和谁都不是一伙的。”
徐应秋听到桃都山三字眉毛一挑,再度打量李蝉,心中回忆着二十余年内是否有犯了重罪被流放到桃都山的李姓家族。这时李蝉又说:“我并非为难徐郎,只是想托你帮我把玄象琵琶借出来,徐郎既答应为那曲谱作词,难道不想把那曲子听个囫囵吗。我与你做个约定如何?”
徐应秋问道:“什么约定?”
李蝉道:“后天鱼龙会上,徐郎可听完全曲,只是曲中若有波折,就要请徐郎帮忙镇镇场子了。”
徐应秋往灵鹫塔里看了一眼,不解道:“人已死,曲何以续?”
李蝉对徐应秋笑了笑:“若死而复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