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是对感染者带着一些善意、抱有一定同理心,但介于环境原因,他们只能通过类似恶行的行为,尽量提供自身帮助的一般人。
其中,第二类人的数量最多,他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切行动只是听从上面长官的命令。
期间,他们听令杀死了很多感染者,矿工们也知道自己的亲人死在这些人的手中,这是难以磨灭的仇恨。
因为这些人从不同情矿工,所以,在此时此刻,矿工们也不同情、原谅这些人。
而第一类人的数量在其次,在乌萨斯帝国十多年里、不间断的宣传下,感染者的形象早已经有些妖魔化。
凡是信了这一点的人,仇视感染者简直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但严格来讲,这更像是一种倒霉蛋理论,就比如你身边有一个公认的倒霉蛋,当你某天突然倒了一次霉,你第一时间并不会认为是自己真的倒霉,而是会认为是那个倒霉蛋,害得自己倒霉。
哪怕,那个倒霉蛋什么都没有做,你也依旧会如此这般的认为。
感染者,就是那个被公认的‘倒霉蛋’,所有的坏事都能往他们身上推,包括有些看守军,会把自身被派遣来雪原矿场,这个鸟不拉屎的苦寒之地当看守的不幸,归咎到感染者矿工的身上。
这类人对感染者的偏见根深蒂固,他们对待感染者的态度也是最为恶劣的,同样,感染者也没给这些人好脸色,除了表面带恶人的胖白熊外,基本全都被投票通过了处决这个结果。
至于第三类人,却是人数最少的一部分,因为不随波逐流、不盲目从众的人是少数,更别提逆流而上,做不合群、甚至会让自己承担风险的那种事情了。
所以,在公审结束后,六十七个人的看守军俘虏中,只有十一个人被带回之前关押的地方,重新关押了起来,而剩下的五十六名看守军人则是被麻绳捆着手,然后驱赶到了矿场外的那片雪地上。
雪很白,昨天的红,已经被连绵不断、下个不停的小雪给覆盖了。
如同过去在这里发生的事情一样,只是这一回手持武器准备执刑的人,和站在雪地上等待被执刑的人,双方互相掉了个位置。
在弓弩的发射声响起后,这里的雪就再次红了起来,手持原先属于看守军弓弩的矿工们,在执行完处决后,有的人便跪地,直接在雪地上嚎哭起来。
“妈妈,你在底下看见了没有,儿子给你报仇了!”
黑角青年双手握拳砸在雪地上,他笑着,哭着,却是在大喊大叫。
而这人,也不过只是在场、正在发泄心中情绪、感染者矿工里面的一个。
叶莲娜握着已经没有弩矢的弓弩,作为被推选代表的第一名,她刚才亲手用弩箭射杀了一个看守军人,但她的内心没有像其他人那般感到欣喜、畅快……
相反的是,女孩感到了疑惑。
这样做,真的对么?
这样做,真的就能让长眠于此的祖母感到欣慰、乃至高兴么?
叶莲娜不知道,但她隐约觉得不会,因为她的祖母是个热爱生命的人。
以前还在世的时候,看守矿场的军人里有人生病了,祖母还愿意站出来为那人治疗。
那个被治疗过的人,现在也没有被判处决,就在还活着的十一人当中,名字叫皮特纳,是一个偶尔会给小孩子东西吃的冷脸男人。
吴克站在不远处的白色雪地上,寒风吹得他身上的灰色斗篷在空中飘动,看着那边哭嚎笑闹的人群,他内心的情绪有些复杂难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