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了一阵,转身去书房找大哥。
孟家兄弟俩又在书房里嘀嘀咕咕小半天,商量了谁也不能说,就是妻子也不能说。
就算那孩子真是五皇子的,可是蓉姐儿这也是未婚先育,终究是要受人言语的。
况且现在五皇子又不在京中,更是不知道五皇子在哪儿,还是先瞒着的好。
万一,有人用这事儿做文章,可大可小。
康宁伯府老太君才过逝半年多,蓉姐儿这是在热孝中怀的孩子。
又加上去年五皇子就离京了,这可是说不清楚。
京中发生的这事儿已经是十多天之后了,郑蓉并不知道。
同样不知道的还有,她刚生了孩子,正在屋里躺着坐月子的时候,林良他们竟然背着她给那小崽子办三日。
还是大办。
祁城,金阳帮。
郑蓉躺在床上,抬手指着床边上立了一圈的男人。
“你们能耐啊,这才一天怕不是整个祁城上下都知道了吧?
呵,我点头了?”
“小姐,这不是小主子三日了吗?我们就想热闹热闹。”
奶娘睨了自己儿子一眼,示意他别说话。
又去安抚生气的小姐,“小姐,您别气了,气大伤身,更何况您这才生产,更是不能生气了。
您的身子最重要,月子里可是万万不能生气的。”
郑蓉心中默默的给自己顺气,不为别的也要为了自己的身体着想。
她吃了那么多罪生了那么多丑崽子,还不是为了活长些。
本来儿子生下来这么丑她就已经心烦了,这群人竟然还背着她搞什么宴席,还张贴告示让全城百姓都知道了。
让全城百姓都来看她儿子有多丑?
也有可能,是个傻儿子。
爹的,这都是什么事儿?
看着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呼气的郑蓉,几人都不敢说话了,大气都不敢出。
主子在他们心中是最重要的,可不能惹主子生气。
过了一阵,季安鹤来到离郑蓉更近一些的地方,俯身蹲在她的床边上。
“你别生气,也别怪他们,这也是我的意思。
你辛苦生的孩子,怎么能不办喜酒呢?
我甚至想昭告天下,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赵旭是我儿子。
我想给他所有,最好的,我能给得起的。
我要感谢你,给了我一个儿子。”
季安鹤声音哽咽,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在说什么,语无伦次了。
其实,林良他们心中也是这种心情,虽然他们不敢大逆不道的说主子是他们的儿子。
但是,他们心里也是这般把小主子当自己的儿子一样看待。
他们怎么都想不通主子怎么就不待见小主子呢?
怀着的时候不想让人知道还情有可原,怀孩子有很多禁忌的,也其实为了孩子的安全很多人都不愿意告诉外人。
可是如今小主子都出生了,怎么主子还要藏着掖着?
姑爷又不在,他们离皇城也远得很,怕什么!
不止是这些,他们发现小姐竟然也不爱抱小主子,多看两眼都要皱眉。
他们是不知道,郑蓉是嫌弃孩子长得丑,还担心孩子是个傻子,心头也不好受。
她怕多看两眼自己会忍不住把那小崽子扔了。
好歹是自己的儿子,养着吧,就算长得丑,就算是傻子,也不是不能养。
郑蓉睁眼看了季安鹤一眼,一见他眼中的湿意,当即就要忍不住心软了。
这样的季安鹤,更像他了。
安儿,他也总是这样看着自己,还有眉眼弯弯的时候。
见郑蓉看了自己一眼又闭上眼睛,还是不说话,季安鹤心情落到谷底。
眼中染上失望,神色落寞,“是我奢求了,你能让我做孩子的义父已经是上天对我最大的恩赐,不该再奢望更多。
不办就不办吧,只要孩子健康长大,平安喜乐就好。”
说罢,季安鹤欲起身,搭在床边的手却被从被子里面伸出来的一只手握住。
然后,就听到郑蓉轻轻叹了一声,“办。”
这一个字虽然轻,但是屋中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楚,满脸笑意。
“谢谢你。”
再从郑蓉房中出来,所有人都给了季安鹤一个感激且兴奋的眼神。
贺元甚至还上去捶了他一拳,“好兄弟,今儿全靠你了。
我就知道,你在郑兄弟那儿跟别人都不同,哈哈哈哈………”
贺元说着无心,但是在坐的都听者有意。
林良他们再看季安鹤的眼神,不同了,都带着审视。
这么多人齐刷刷的看着季安鹤,让他觉得如芒在背,手都捏紧了。
然后,还见他们点头。
“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与郑蓉是知己,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这话,他内心里是有些心虚的。
刚才被郑蓉握过的那只手,捏得死紧,仿佛手心还有属于郑蓉的温度。
只是,他也自卑,更是有自知之明,他永远都只是郑蓉的知己,季兄。
这样,也够了。
如今,他有知己,有儿子,此生无憾。
对季安鹤的话,林良他们齐齐摇头,“没什么,没什么,我们都知道季爷跟主子是知己。”
这话一听就有敷衍的感觉,但季安鹤也不打算追究,再多说下去就更不对了。
其实,就在刚才,他们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季安鹤之后,都觉得如果主子以后跟季爷一起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至少一点,如果是季爷的话,不会让主子挺着肚子去救。
而且,对主子也是体贴入微,长的还好。
不管从哪方面来看,都很好。
而被他们同时忽略的正经姑爷赵宸屹,这时候正在跟着将士们一起操练。
这两天不知怎么回事,他失眠了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