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头蹙起来。

傅竟成则望着自己这个幺儿子。大约是年纪大了，行将就木，少了当年的锐气，眼下竟觉得，儿子站在跟前，居然带着压迫感。

他将身上的被子扯了扯。

“爸爸，您知道我跟陆甜心谈过恋爱。”最终，还是傅君尧先说话。明明是问句，他却说成了肯定句。原本是想质问，可老爷子示弱的一番动作，又成功让他锐气尽失。

“啊？”傅竟成装模作样，嘴巴张的老大，好像儿子谈个恋爱是什么吓人的事情一般。

“别装了爸爸，您刚才的小动作，我都看见了。”

“什么小动作？”老爷子浑浊的眼睛里透着无辜和顽皮，反正是打死不认，“我就是怕你尴尬，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反应。什么谈恋爱？你的私事爸爸怎么知道。”

“我顶多就是你读书那会儿撞见过几次你接她下课。也就那么——两三次！”为了表示没有说假话，老爷子还笔了手势，求知欲爆棚，“那就算谈朋友了吗？”

好一个让人尴尬的反问。

傅君尧被怼的哑口无言。

“十七八岁的小孩子，青春期情窦初开，你爱谈天我爱笑。等长大了，自然就会有各种事情牵绊，幼时的感情自然不值一提。难道，儿子，你觉得我会干涉你什么吗？”老爷子趁势追击，“或者，你只是需要我承认干涉过，来给自己一个台阶。如果是，你可以认为我干涉过。”

万物有一刹那的凝固。

赤裸裸的一针见血，让傅君尧觉得自己很可笑。进门之前的那点儿想重修旧好的勇气，又瞬间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