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河的兵卒,在各自官长的带领下靠着树荫躲避烈阳。
“伍长,俺去茅草围子中解个手。”
一位面色有些苍白的兵卒,走到靠在树上的老卒面前讪讪说道。
“唐大,咋个又是你嘞,你莫不是病了?要是病了早些跟钱都伯说,郎君可是让咱们带了个医匠。”
靠在树上叼着一根茅草的老卒皱了皱眉头。
这小子半天已经去拉三趟了,是有些不太正常。
“伍长,俺没事,就是有些闹肚子而已,挺两天就过去了。”
唐大忙摆了摆手拒绝道。
虽然这已经是第二天了,他也感觉到有些不对,但是仗着自己身体底子好,他还是决定再挺挺。
可不敢让伍长找来医匠,万一闹大了赶不上队伍把自己留在这里,那可就真抓瞎了,他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
“那行吧,小三子,你陪唐大去一趟。”
“好嘞。”
老卒喊到不远处一个精干的小卒。
看着二人进了芦苇荡子,又靠在树干上闭上眼睛。
他也不想为些许小事搞得动静太大,影响行军他可担待不起。
“伍长,俺也有些不舒服,这两天脑袋昏昏沉沉的,你要不和钱都伯说说,让医匠来看看?”
又一名兵卒擦着大汗淋漓的额头,抬头看看烈日,对着老卒叫嚷起来。
“你也不舒服?”
老卒刚闭上的眼睛又睁开了,斜着眼睛看了一眼说话之人,犹豫着要不要上报。
芦苇荡子里。
传来一声急促的叫喊。
“伍长!不好了!唐大昏过去了!”
一个小卒冲了出来着急忙慌道。
“来两个人,去把唐大扶出来,我去上报都伯!”
老卒吐掉口中茅草,向着人群那头冲了过去。
本坐在原地的骑兵军卒们,也因为这声叫喊骚动起来。
“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听有人说好像是闹肚子闹坏了,要不就是被这日头晒旸了……”
“你还别说,我好像也有点窜稀,不敢跟伍长说呢。”
“等待会医匠来了问问他,还好郎君英明,军中带的有医匠。”
骚动的人群随即又安静下来。
对这位郎君行军到哪,都不忘带医匠这回事,他们无疑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
不一会儿。
一个挂着药箱的医匠,在老卒和一名身穿皮甲的将校陪伴下,匆匆赶了过来,老远就喊了一句:“先把他扶到阴凉处,掰开他的嘴。”
把唐大抬出来的兵卒连忙照做。
医匠随即跪地,检查着倒地士卒的舌苔,翻看了片刻,面色渐渐凝重。
“齐医匠,可曾检查出来是何病症?”
跟随而来的将校也蹲下了身子,看着神色有些不对医匠询问道。
“高都伯,这症状不……不像是中暑,倒是和我见过的一例病症有……有点像……”
医匠脸色有点发白,磕磕绊绊说了起来。
“啥病症,你可急死我了,快些说!”
钱都伯不耐烦催促道。
医匠看了看四周,小声凑到钱都伯耳边:“瘟……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