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府。
一个身穿常服的老者,正将一捆捆卷牍翻开,晾晒在了烈阳之下。
这时。
门外一个年青俊逸的郎君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两本线装成册的书籍,看向老者道:“阿翁,儿近日在市集上捡了两本书籍,煞是有趣,阿翁你可否要来一观?”
“是何书籍?”
老者看了一眼儿子手中之物,转身走进屋内,不一会便领着两大捆卷牍走了出来,健步如飞。
“一册是五经解读,另一侧则是关于荆州星象之事。”
年轻郎君举起手中两册书籍,嬉笑而道。
“荆州?”
老者怔了一下,放下手中的卷牍走了过来:“传闻刘景升这些年在荆州兴建学校,广修礼学,莫不是他着人编撰而成的书册?”
“哈哈,阿翁见微知著,孩儿佩服。”
年青郎君把手中的书册递了过去。
老者看着书面上‘五经章句后定’和‘荆州星占’几字,微笑着打开翻了几页,片刻之后赞许点头道:“刘景什还是做了些实事的,简单明了,即便初习之人也可快速明辨释义。”
“不错,比如这句‘静言庸违,象恭滔天,注为:花言巧语,阳奉阴违,貌似恭敬,实则对上天轻慢不敬’,极为合适。”
年青郎君也笑了。
“那我儿倒是还可以再看看。”
老者说着,便要把书册递给自家儿子:“星占之术,阿翁不感兴趣,你若有意,看看倒也无妨。”
“阿翁,孩儿对星占也无兴趣,只是其中有趣之处,阿翁两本书册翻开即可有所体会。”
年青郎君却未伸手接过,笑望老者道。
嗯?
看着似有深意的儿子,老者将两本书册都翻开,摊于手上。
太阳之下,连书页切割后边缘的绒絮都看的清清楚楚。
仔细比对之后,再抬眼疑惑看向年青郎君。
“阿翁,你将两本书中字体比较一番再看。”
眼见父亲还未发现其中要处,年青郎君不禁又提醒道。
老者闻声知意,将两本书大半重叠,比较起前两行字体来。
转眼间。
老者瞳孔瞪的老大,抬眼看向儿子。
“父亲想必是发现了,这两册书的字体一模一样。”
年青郎君敛起笑意,眼中也多了几分震惊道:“而且全书笔记工整,毫无错字修改痕迹,绝非人力所能为之。”
“我儿是说,这书册并非人力抄录,而是犹如印章一般,直接盖了上去?”
老者明白过来,又拿起其中一本多翻了几页。
果然如同自家儿子所说,书中没有添加漏字改字的痕迹,也无人力抄书时久后手腕酸疼的潦草感。
“阿翁印章这个引喻极妙,孩儿一时都为想到。可惜我问那店铺主人,他也只是看此物新奇才带了这两本回来,不知所用方法为何,若是有机会,孩儿倒是想亲自去荆州游历一番了……”
年青郎君带着几分向往看向南地。
“修儿,你既入朝堂,当思君报国,游历荆州之事,还是等哪日天子降旨于荆州,你再请命前去不迟。”
老者面露谨色道了一句。
门外。
只见府中管事快步而来禀报道:“家主,司空府郭祭酒前来拜访,家主与郎君见是不见?”
“郭奉孝,他来作甚?”
年青郎君回望老者。
“快快有情。”
老者吩咐了一句,看向自家儿子道:“不管来府上何意,现在你我都无需得罪的好。”